但看著場中形勢的季修,原本眼神冷冽的他,看著一眨眼間風云變化,形勢突變。
不覺有些愣神。
他原本拄刀立于碼頭,心中想得很簡單。
就是想要靠著自家師傅段沉舟的名頭,扯作虎皮,震懾一二這些外來的‘府城過江龍’。
縣里的三大館教頭、還有趙大縣尊,每每聽到他師傅段沉舟的名字,不都是忌憚不已嗎?
說明段師曾在江陰府的名聲,很大!
而不管是好名聲,壞名聲。
只要這些人聽說過,再乍一聽聞,他不僅沒有因為曾經斷臂之事就此墜落,反而銷聲匿跡十幾載,一躍而起,便修成了練氣大家
再不濟,都得投鼠忌器幾分吧?!
季修原本是這樣想的。
但還沒等他扯起虎皮,叫這府內來的大行公子哥忌憚,隨后帶著這來歷神秘的龍女白爍,蚌女青團離去
突然出現,罡氣四溢,颯沓流星,一把長刀躍上甲板的黑白陰陽道服刀客!
一柄袖劍,只是稍稍展露鋒芒,就叫季修心中一股‘悚然’的少女劍手!
就當他腦子里冒出,這些從方才茫茫人群里,突然竄出來的家伙,又是何方神圣的同時。
一尊身披道服,袖袍鼓蕩,在季修抬頭望去船艙時,只覺神魄凝實如大日,道藝造詣極為深厚的一中年道人
突然大步踏出,極其張揚,不加掩飾,一出場,便以神魄震懾全場,逼格滿滿!
但緊隨其后,這道人的雙眸便鎖住了自己,叫季修一時間心驚肉跳,只覺手心出汗,如芒在背的同時
那道人堪稱石破天驚的一席話,卻是叫他大為震撼。
等一下。
季祖師?
我?
還沒等他回神,卻見范南松于船艙一躍而起,神魄念頭在季修注視下,宛若凝實,白日出竅,隔開了十好幾丈
便凝作大手,一巴掌一個,將神色大變的黃修文,連同牙齒混著血液,直接給扇飛到了一側的碼頭江內!
噗通!
“七少爺!”
跟在黃修文身側的老仆如同老猿弓背,披上寶衣,死死盯著突然露頭的飛仙觀主范南松。
但當他察覺到了主子落水,一張老臉上頓時浮現出濃濃驚駭之色,最終也只余下了一個念頭————
他是如何出手的?
練氣大家,以肉身開神竅,叫氣蘊自生,從此可謂武道為神通,但那好歹有著形狀,有跡可循,但是
這神魄修成之后。
僅僅只是念頭一動,毫無警兆,招法便已降臨!
真真是不講道理!
眼看這老仆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,飛仙觀主冷笑一聲:
“枉你也是筋骨皮三煉大成,披上仙衣的角色,連一點更高境界的感知,竅門都覺察不到,怪不得這輩子,也只能給人看家護院。”
“你主子都去泡了澡,你也一起下去吧!”
眼見他大袖一拍,來回一掌掃落。
便將這與安寧縣趙大縣尊身畔,所跟隨著的那個‘梁伯’一般造詣,都是力關修滿的武夫高手,直接如同落湯雞般,打入江內。
季修只覺匪夷所思:
“這是哪里來的道藝高人?”
如此程度的手段,普通武夫,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玄妙!
只有識文授箓功成的季修,才能窺見其中端倪。
那隔了十幾丈的無形大手,赫然是那道人煌煌凝實,耀眼得不能直視的念頭所化。
比之他所了解的道藝三境‘識文授箓’、‘養氣辟谷’,都要更加高深!
“他叫我季祖師,這道人不是腦子抽了,就是”
季修看著飛仙觀主三兩下拍落那藥行主仆,腦筋正在瘋狂運轉,而當他想起自己修行的‘授箓觀想圖’之來歷時
突兀一驚,腦袋一拍:
“是了!”
“我修行的乃是小妹刻錄,由姜璃姑娘破解的‘萬法道篆觀想圖’,聽聞是什么筑基不傳之秘,足有八百道篆真言,極難參讀修成。”
“這江陰府來的道人,道藝造詣如此高超,卻偏偏一臉激動,大庭廣眾的將我捧得這么高,還喚我為祖師。”
“他八成是認錯人了。”
季修面色精彩,想起之前季薇曾極為不確定的告訴過他,或許安寧縣外,便有不少她的‘徒子徒孫’,會在未來尋她。
以前季修聽后也沒在意,轉頭就給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