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刀流派的秦拙暗想:
“府官葉鸞,當年連敗段師叔手里四十八次,當時二人都還年少,不過二十余歲。”
“如今.師叔蹉跎十幾年,好不容易成了‘練氣大家’,這昔日的仇敵弟子聞訊趕來。”
“莫非,那風頭無兩的‘驚鴻劍仙’葉鸞,也在?!”
秦拙渾身筋骨繃緊,只覺此地不宜久留,初來乍到,不能給師叔師弟師徒惹是生非,于是抽身便走。
而葉凝脂咬牙握劍,也在對著空氣暗自警惕,看到秦拙毫不拖泥帶水,當即瞇起雙眼:
“這天刀流派的流派主‘陳鶴’大弟子,一聲不吭就走了?”
“他一定知曉段沉舟師徒二人住在哪。”
“跟著他,省的事后問路了。”
“嗯”
“想我師傅十數載前沒成府官、練氣大家時,連敗段沉舟四十八次,在他面前,應該沒什么牌面吧?”
“那么我挑上門去,要打他徒弟,他應該不會惱羞成怒,以大欺小吧.”
少女捏了捏下巴,暗自思索。
她原本看在季修金骨都沒成,自己卻摘得了‘金肌玉絡’、‘汞血銀髓’兩道肉身大限,在府城也就是年紀小,比那些二十來歲的煉皮青年,要弱了境界,不然,等到她再接再厲,摘得紫綬仙衣,就是下一個江陰府青年一輩的‘段沉舟’、‘葉鸞’。
所以不準備以大欺小,對待這個‘師傅’大敵的徒弟,而是要堂堂正正,在他也和自己不相伯仲時,將其狠狠的擊敗。
叫他日后也來江陰府尋仇,然后再被自己躋身煉皮,狠狠得磋磨幾十次,從而身心折服,以成了她未來‘江陰少年一輩第一人’的名頭
本來葉凝脂心中劇本都想好了。
但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就在飛仙觀主頗為豪奢,取來大丹為季修破境金骨,當這少年突破的那一瞬間
葉凝脂覺得。
她是時候出手了。
兩人一前一后飛身離開碼頭。
黃修文看著這一幕,氣得胸中火起,但是形勢比人強,他愣是硬生生的憋住了。
而后一語不發,看了眼方才眼見不對,閃身避開,并沒有墜到水中的風云會大衣缽風正銘,抬步回到船艙。
徐黎看到藥行這位主動請纓,要借藥行影響,助他深入‘地龍窟’,尋覓地寶‘玉髓寒蓮’的黃七少,搖了搖頭。
范南松那道人發瘋,他還真沒法攔。
再加上這一茬子,也是此子自己找的,叫徐黎感官一般。
就算是他家老爺子,那位位列江陰府三十六行,百業營生的上九行‘九佬’之一來了。
哪怕再怎么寵他這個獨苗苗嫡孫,也不能拿他怎么著。
所以對此,漠然不語,但徐黎還沒開口
卻見渾身濕透且沉默的黃修文,突然收了怒色,露出了笑:
“讓徐老爺子見笑了。”
“狄遠兄,之前這安寧縣風云會的藥堂堂主,就是我藥行黃家的家生子。”
“正好風云會的風正銘,要將那安寧縣三大營生把在手里,為咱們進地龍窟尋覓地寶,行個方便,你便與他一同前去,叫徐先生去那藥堂下榻吧。”
“我這便去酒行那位縣尊‘九爺’處,告知一聲,此前便和久哥有些交情,好久不見了,正好攀攀關系。”
看著黃修文一臉無事發生的表情。
狄遠瞇了瞇眼。
倒也算拿得起,放得下。
只不過
大行嫡孫的氣焰,就真能這么輕拿輕放么?
狄遠曾經,在窮鄉下縣時,曾聽到地方人講過一句話,話糙理不糙。
那就是
會咬人的狗,不叫。
但這是他黃修文的事兒,與他有個屁的關系。
念罷,狄遠轉頭一臉熱情,噓寒問暖:
“應該的,我本就想要做徐老先生的徒弟,學他氣道丹藝,服侍他尋地落榻,天經地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