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再過幾個時辰,趁著夜色,摸上碼頭,趕緊將其丟棄!”
只是剎那,季修心中便已有了取舍。
他已得秘武,又成了汞血銀髓,按部就班走下去,未來成大家,坐流派,不敢說一定,那也是八九不離十,未來可期。
但
要是牽扯到了改朝換代,政壇詭譎,哪怕他只是沾上了九牛一毛的毛尖尖,行差踏錯一步,就有可能是滿盤傾覆!
更何況,這還是個超凡大世,武夫顯圣的時代!
就更不需要講什么道理了,哪怕裝瘋自污,恐怕人家路過,也就是一巴掌的事兒,根本就容不得他辯解。
“今晚就丟,以免夜長夢多!”
他心下一定,當即起了念頭。
隨即與段沉舟寒暄兩句,面對蔡靈兒恭賀,葉凝脂的渴望,季修一一應付幾句,掐著時間,便匆匆披衣,騎鹿而走。
過了這兩天,便是新年。
正所謂一元復始,萬象更新,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。
將這‘日月寶珠’擲入水里
也算博個好兆頭了。
姜璃抱手靠墻,神魄發散。
在所有人都未發現,連段沉舟自己對季修壓低聲線,都未發覺的狀態下,聽完了段沉舟的敘述,面上若有所思。
而未過多久,她看見了季修離去的背影。
于是略作沉吟,身影緊隨其后,也消失在了墻角。
嘩啦啦!
夜色下,一望無垠的東滄海,只露出端倪一角。
看著水面波光粼粼,季修嘆了口氣,摸出一枚在月色下,散發盈盈寶光的琉璃珠子,磨砂片刻,未免有些可惜:
“怪不得葉前輩死得就剩下那么一副骨頭架子,還死死得攥住了這枚玉珠,確實有幾分不凡。”
“但你我終究無緣”
他一邊念叨著,一邊抬手便將玉珠拋下水面,轉頭回首,便要騎上鹿背離去,但忽然————
季修眉頭一擰,沒有聽到玉珠落水之聲,于是猛得轉頭,便看到了一團肉眼不可見的‘神魄念頭’,將那玉珠包裹。
而后,緩緩升起,落入到了從他身畔走出的姜璃手心。
“你嚇死我了,姜姑娘。”
季修心情起伏,末了扯了扯嘴角。
這玩意要是被識貨的人逮到,硬是給他扣一頂帽子,在這縣里,趙大縣尊指定是指望不上了,也不知道他師傅能抗住不?
聽到他的言語。
姜璃眼角含笑,馭使神魄念頭,從而影響現實,將這玉珠生生擠壓,化作了一塊玉牌模樣,并伸手于上一拂,將其內氣機掩蓋了去:
“我可沒看季東家,有一丁點受到驚嚇的樣子。”
“不過今天你和你師傅談論的話,卻和以前的你完全以一樣呀,怎么武學練得越來越高,卻反而越來越謹慎了呢。”
季修搖了搖頭,隨即正色:
“這與武夫境界高低,沒什么關系。”
“正所謂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越是站到高處,就越要懷揣著謹小慎微之心,姜姑娘,這個道理你不懂么?”
姜璃把玩著玉牌,聽聞此言,一挑秀眉,不以為意:
“當你修成大家,便可壓盡一縣,當你位列封號,便可叫一宗一府,為你的意志代行。”
“當你成了武圣、巨擘.甚至‘人仙’,你哪里又需要謹慎?”
“偉力歸于自身,凡有樊籠枷鎖,不過一拳打碎便是。”
“你這一路不就是這么走來的么?”
季修搖了搖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