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望向那背后披著鐵鎧,原本面容粗獷,但還長著幾分人樣的鐵漢。
突然在月色、火光下,轉而化作了頂著豹首豹須的巨妖。
霎時間,整個人的身子都繃緊了起來,在落雪之下,更有一層仙衣貼在了肌膚上,蒼老的言語,猶泛著不敢置信:
“打破瓶頸的新生大妖!?”
“公子,你快別說話了!”
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。
就聽見了車輦里自家公子那不怕死的叫罵,頓時渾身一抖,天靈蓋都險些出竅了,欲哭無淚。
老太爺,你這孫子他媽這一張嘴,真是天煞災星,怎么到哪里哪里出事兒!?
碼頭那一次倒也罷了,好歹都是講規矩的,起碼沒有踏破底線,不傷及性命。
但眼前的這玩意,論兇悍兇性,是那季修能比得嗎!?
你怎么專門逮狠人得罪啊!
新生大妖!
是對于那些完成蛻變,打破千年道行關隘,以一顆妖丹為基,吞吐妖氣,反哺肉身,宛若新生的妖物,專屬的稱謂。
如若放在人仙武道
就是對標那些摘得了‘大家’名頭的武夫!
這豹首大妖若是拍死咱倆,不是隨手為之的事情嗎!?
一眨眼的功夫。
隨著那縣兵被斬。
其他縣兵面色巨變,還未架起弓弩,便聽到‘嗖嗖’兩聲,有殘影晃動,只覺心頭寒意頓生!
隨即。
便看到一臂長似猿,頭帶蓑笠的身影,雙臂一拍,猶如驚雷震動,當即好似拍西瓜一樣,一息之間,來回騰挪,視縣墻于無物!
有一個遠處放哨的,看著同袍接二連三的倒下,見此情景,幾乎被嚇傻掉了,連忙拔腿就跑。
然而
一面容慘白,臉頰有赤色紋路爬滿的青年,吐了吐信子,十丈開外,大手一捏。
便好似扼住了這縣兵的脖頸,輕輕一扭,頓叫雪地遍染血色,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呼呼呼
冷風吹襲而過,涼颼颼的。
這車輦周遭的仆役,都嚇傻了,根本不知道自家公子帶來的這些‘不知名’人物,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。
而那口棺槨畔
原本的西街三大龍頭。
‘冢虎’楊刀瀚、‘狂獅’張烈臣、‘蒼鷹’徐信。
三人帶著下屬,一臉忌憚的看著那突然暴起,改頭換面的三尊新生大妖。
聽到那府城藥行黃公子開口,頓時更是向他投去望‘傻子’一樣的目光。
說起這位爺,那可真是吃飽了撐的,沒事干!
竟然和供奉召靈顯圣大將的大將壇主魏長蛟,達成了契子。
這些天里,是一茬又一茬的將中黃教人手,帶入縣中安頓。
倒是完美解決了他們壇主苦思冥想,該怎么暗地里安插人手,避過縣里排查,從而送入縣中,傳播神祇教義的苦惱。
可以說。
馬上就要發生的‘安寧大亂’
那妖魔暴亂,中黃傳教,揭竿而起,搗毀大玄政權,收割民眾香火的種種行徑
這位爺一個‘先登’之功,是絕對跑不了的!
而事到臨頭。
只有他自個還被蒙在鼓里。
但有一點,他答應的事兒,確實是會給他做到就是了,只不過大概隱瞞了他不少信息就是了。
“呵。”
那披著蓑笠斗,如若長猿,渾身覆滿白毛,足足三米多高的身影,突然從城墻躍下,砸到車輦畔,帶動一陣晃蕩。
他一把伸手,探入那車窗內,將黃修文攥了出來。
隨后無視了一旁披上仙衣,氣血如烘爐的老仆,一巴掌拍飛后,看著牙齒打顫的黃七少,咧嘴一笑:
“倒是險些把‘小公子’你給忘記了。”
“陪你玩了一路的過家家.按照你們大族的規矩,是該自報家門來著。”
“那就叫你知道個明白吧。”
“我等可不是那中黃教的信眾,而是出身地龍窟,乃是長臂白猿、赤紋蟒、呼雷豹的部群之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