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步走出,身邊跟隨的是滿眼冒光的葉凝脂,口中不停喃喃:
“鶴手、猿指、隼爪、虎拳、蛟掌、象腿.六路武勢,葉龍驤首.”
就在方才,季修信守承諾,于院中演練秘武‘葉龍驤首’,特許她一觀其中奧妙。
少女看了個夠,此時已是眸子锃亮,隱約抓住了‘云鶴手’的幾分精要,窺見了門檻。
但越是這樣,葉凝脂就越曉得這門秘武的精深,同時對于季修那已經練成的一門‘武勢’的境界,嘆為觀止。
這何止是記住?
分明是已有所成了!
果不其然,蔡靈兒的話是一點都不能信,若不然,便錯失一門傳承‘秘武’的資格!
葉凝脂心中喜滋滋的想著,只要再看個十次八次,叫季修指點指點,說不定自己就能窺到其中皮毛。
卻全然忘了年關將近,她師傅、奶奶叮囑她要回家‘過年’的事兒了。
“季兄弟,前陣子的事兒,做義兄的還沒謝過你,正好今天喘了口氣,來給你送杯年酒喝!”
一身大紅縣尊袍的趙久乘著車輦,也趕來湊了熱鬧。
身邊人提著兩壺在江陰府號稱‘江淮八絕’之一,來自酒行的特產‘金陵醉’。
聽聞此酒一年一金,十年份需十兩赤金,百年酒須得赤金百兩,才能預定,而且往往有價無市,名傳諸府!
光是聞著濃醇的酒香,帶著點點靈藥氣,便知曉起碼得幾十年斤兩,下了血本。
他的車輦后,內街的三大武館,無論是未曾有過交集的‘玄鳥劍館’,還是曾在藥堂,見過一面的霸王槍王教頭,以及頗為熟悉的斬鯨刀館
都派遣了曾經被他磨練‘刀山火海勢’,從而擊敗的衣缽弟子,前來奉禮拜謝!
看著前來拜會的縣中勢力,還有府外英豪
季修心頭,泛起漣漪。
過年前,走親戚,攀交情。
在以往的記憶,包括前世的記憶里,窮苦出身,過年節的區別,其實都大差不差。
就算是去人家里,也不過是當個捧哏,聽著他人吹噓自家權財有多渾厚,哪里有人愿意絞盡腦汁,費盡心思,上趕著送禮?
以往,這種地位、日子,他沒享受過。
但現在
卻真切的見識到了。
又是百年靈魚‘赤金鱗’、‘青木鰩’.又是號稱‘江淮八絕’的酒行名酒,數十年份的金陵醉
季修咧嘴一笑,迎了眾人入內,吃了一場流水席。
他并沒有因為年禮高低貴賤,便有輕視抬高,皆是一視同仁。
而跟在他身邊一同迎出來,如今已經‘識文授箓’成功,越發出挑的季薇,看著外面高頭大馬,車輦喧鬧
不由跟在季修身邊,低聲說了一句:
“哥。”
“咱們以往過的年景可沒有這么熱鬧過。”
窮在鬧市無人問,富在深山有遠親。
想起曾經在舊街巷,未曾覺醒宿慧前的記憶,過了年景,第一時間想的都是怎么挨過去這個寒冬。
除卻張青張六子他一家子外,去哪里都是討人嫌棄,生怕是大過年過來壞了喜的。
季修于風雪中側眸,看著因他一己之力,而豎起的季宅門庭,紅紅火火,燈籠高懸
憶及往昔,不由淡淡一笑。
是啊。
或許
這就是‘出人頭地’的感覺吧。
“事后過年,記得將派人將六子一家請來宅里。”
“自他入府之后,一家子便被我請來西街安了家,正好這年一起過,熱鬧熱鬧。”
聽到小妹季薇的話,季修叮囑了兩句。
身居高位,便容易被‘富貴財權’迷惑了眼。
但當季修入宅設席,將趙久帶來的酒水,倒入杯盞,看著其中潺潺清澈,散發凜冽酒水香氣的‘金陵醉’
又看向這席間眾人,雖身份地位有著差異,但卻都隱隱以他為主,酒過三巡,待到日漸黃昏,謝幕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