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,他那個弟子‘季修’,人還沒到江陰,名號便已經傳得頗為響亮了。”
“將‘護法大將’的一縷神念,生生煉化”
“嘖嘖,王玄陽這一脈,還真的竟出妖孽。”
羅道成擺了擺手,淡淡瞥了眼這侍從:
“消息我曉得了,那老頭什么心思,本將一清二楚。”
“大過年的,自己唯一的嫡孫死在了東滄海,尸骨無存。”
“消息傳回來,酒行家的那小子記的‘縣宗冊子’上,說他被渾天賊第十把交椅的魏長蛟、還有黑市銷金窟懸賞請來的殺手,一并給做了,尸骨無存,發瘋倒也正常。”
“他要干什么,狗屁倒灶的小事,本將并不關心。”
“但有一點,小青子。”
旁邊張青捧著兜鍪,正聽說著他兄長季修的事跡,禁不住心潮澎湃。
自打這些天,跟隨韓鷹師傅來了府里,隨著師傅被師爺點名囚禁在‘水獄’,聲稱要叫他‘長長記性’,吃些皮肉之苦,看看下一次還敢不敢勾結外道。
隨后,自己得到師爺羅道成賞識,被他點名做了傳喚親兵后。
張青在這江陰府內,整個貧瘠的世界觀,幾乎都快要被震得粉碎了。
以往在縣里面,所見過的什么三大幫、三大營生、三大館,什么‘拳槍刀劍,獅豹鷹隼’的夠有面子了吧?
反正舊街巷出身的自己,對于這些人,那是想都不敢想,但都不談那府里面的‘三十六行業,一條道館街’了。
就是這建于江水之上的軍機大營,那一個個駐守軍艦的水卒、府兵!
隨便拎出來一個,都快能比得上他們了!
縣里的所謂高手。
出了那一畝三分地,在更廣闊的天地里,真的是狗屁都不是。
難怪他們在縣里幾十年,竟一點進取心都沒有,現在看,哪里是沒有,根本就是在府內,站不住腳!
如若與縣里的泥土窩比,這府內簡直就是金鑾殿!
而就是在這樣豪奢的地兒!
他大哥,季修!
名頭都能掀起風浪來!
這如何能不叫他與有榮焉?
“季哥拜的那位段師傅,平素看不出來,但入了府內才曉得,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.”
聽說,十七歲的段沉舟,出身漁行底下,連一艘小舢板都沒有,是最下等的漁民。
十九歲,就已經是打破二大限,頭角崢嶸的漁行把頭,聲名威震一方‘檔口’!
此后,更是一發不可收拾。
玉石行的四爺嗤他一身魚腥氣,他親自賭石,以他項上人頭,作為賭注,親自剁了玉石行蔡四爺;
聽說,當年蔡四爺頭顱滾到翡翠渣里時,有人看見他刀尖挑著塊帝王綠喂魚。
后來蔡家懼怕‘王玄陽’的聲名,明的不成,便玩了暗的,將他的頭顱掛上‘黑市銷金窟’,欲請來殺手處理。
但這事兒不知怎得,便被他知曉,后一艘舢板,劫了玉石行的一筆‘千兩赤金’單,報仇不隔夜。
叫那位蔡家老爺子聽聞之后,氣得直翻白眼,險些暈厥了過去;
醒來之后,便親自上了天刀流,折腰燒香,這才熄了災劫。
二十一歲,他躋身三煉,罡功已成,打遍了一條‘道館街’,叫那些道館主顏面掃地;
據悉那幾年里,代表天刀流的刀柄,打得整條道館的銅鈴無風自響,從那以后,‘天刀道館’開館授徒,那塊牌匾,便掛在了最高樓;
二十三歲,他領悟秘武,開始拎著一把刀,沿著按照那些道館背后的流派.挨個點名,環繞了江陰一圈,年輕一輩,未嘗一敗;
聽聞失蹤之前,更是斬了一尊曾經敗于他手,后高歌猛進,成就氣海的‘練氣大家’。
叫那紫霞流派開辟的道館,一下子沒了頂梁柱。
氣得那位背后的流派主,知曉自家苗子夭折,當場拍碎了一張桌子,指著祖宗牌位立下大誓,咬牙切齒,定要誅殺此獠,不死不休!
這些事跡,哪怕最近的都過去了十好幾年,但張青當時從安寧縣來,經過江陰渡口時候。
仍舊能依稀見得聽得,有些個船老大行船之前,仍要往水里扔鋼镚:‘比遇蛟龍更怕撞見段沉舟’!
漁行里出來的生猛人物,只有他們自個更曉得威名!
如今,隨著他季哥的名聲飄洋過海,倒是隱隱有青出于藍,而勝于藍的模樣!
前兩日安寧發生妖禍,本來張青紅著眼還正擔心著,就想急匆匆的趕回去,但幾乎后腳,他就接到了家中的‘平安信’。
幾個姊姊,還有他父親張老栓,都被季哥照料妥當,叫他心中感動不已。
一時更加確信,當時將那枚‘道箓’給予季哥,真是自己平生做過最對的一件事。
因為以前懵懵懂懂。
但當來了江陰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