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扛刀匾,騎乘黑蛟,待到入了安寧碼頭,已近暮色。
叫滄溟君自己在碼頭周遭潛行、游水,莫要驚擾了周遭力工、商船之后。
季修龍行虎步,便折返了季宅。
這一趟別的不說,他確實是收獲頗豐。
雷擊劫木,修成玉皮,習得‘真宗級’大五衰天刀第一篇
甚至還將寄存著‘武圣絕藝’,能夠日日參悟、觀摩,提升刀道稟賦的封號刀匾,都給扛過了八千里東滄海,帶了回來!
從此刀道祖庭,有一分正統,便落在了這窮鄉僻壤的安寧縣!
這么多的好處、感悟,再加上他如今預支的兩門秘武
在一月開春,江陰府院招收‘府生’,按照師傅段沉舟的囑咐,去找顧百川要來一個資格之前。
這段空閑的檔口時間,是時候該沉淀沉淀,打磨打磨。
爭取
一步踏入府城,便將三十六行,諸館流派,那些個想要角逐府官功名,成為大玄封爵貴胄的府中子弟們
一個個的,踩在腳下!
別的不說,就自己身上背著的這些‘隱患’和‘債務’啊
師傅他老人家,確實是有遠見的。
要知道,在大玄面前,就算是十方天柱、九大巨室、一州藩鎮,那也得靠邊站!
要是能上了這一艘大船,成了‘府官’功名,某種程度上講,確實是背了塊‘護身符’了。
季修一邊心中思量,一邊身影遠走。
而滄溟君潛于碼頭處,望向那些個看向自己,臉上既敬又畏,宛若拜著那些‘中黃教’香火神一樣,將他看作河神老爺的縣民們。
只一臉厭倦,一個猛扎,便潛入了水中。
漁行供奉,拿得都是真金白銀,奇珍大藥,自然能將他伺候的舒坦。
但他又不是神祇,不吃香火氣。
可以說這等毫無靈機的潛海灘,平素里滄溟君是真的連看,都懶得看上一眼。
若不是白爍將他拴住,自己又想要回‘水君府’
這種地方,愛誰來誰來!
然而,滄溟君前腳潛入水中,才稍歇息片刻。
突然間,好似感知到了什么一樣,抬起蛟首,便望向西街季宅的方向,面色頓時之間,不由驚疑不定:
“嗯?”
在滄溟君的視角里。
除卻白爍少君的龍裔氣機之外
這一日一夜后,那處季修的居所處,不知何時,竟又多了一股子極為龐大,修‘水君府’秘法,遠勝于他的水族氣機!
“這是,有水君府的高人尋來了?”
“來的這么快!”
滄溟君從碼頭潛灘,猛得探出了頭,一對豎瞳剛想打量,心頭正在暗暗思索,是哪位高手前來之時
然而,殘陽下!
一幢通體宛如白瓷的巨大商船,掛著‘北滄侯艦’的幡桿旗幟,已從遠方直直撞來,馬力拉滿,乘風掣浪,如同漩渦一般,發出巨大的震徹、嗡鳴聲響!
其中,還隱約潛藏著令滄溟君心悸的武道氣機,仿佛有足以將他‘抽蛟筋、扒蛟皮’的武道狠人,潛匿其中!
只是一下子,就將他嚇得宛若泥鰍一樣,猛地‘鉆’入水中,遠遠旁觀,瞠目結舌:
“這么熱鬧?”
前有水君府的高人。
后有江陰那位‘北滄侯’府的存在!
都來這安寧縣
這是要干嘛?
季修肩扛刀匾,前腳抵達季宅,便看到大院敞開,有客登門,感受著那若有若無的心悸氣機
不由皺了皺眉,扛著刀匾的手臂一緊,當先一步踏入。
邁過門檻。
霎時間,便看到了一銀發垂髫,劍目鳳眼,額間輪廓有著些許皺紋的水袍婦人,正站在白爍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