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修雙耳微微一動,不由記住了這個名諱。
而簫明璃則敲了敲手指,眼神若有所思。
謝扶搖微微頷首:
“當年自從在這江陰府歷練之后,我便于族中刻苦修持,十幾年沉浮,終于繼承祖血,錄上家譜。”
“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,故地重游,早年結識的故人卻已陸續凋零.”
她的語氣中,夾雜著幾分悵然,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:
“玉寰謝氏,與江陰府山高海闊,距離頗遠。”
“自我繼承祖血,成就無漏之后,便領了族中之令,去往滄州坐鎮。”
“我乘一列仙大派之玉舟橫渡,于一州藩鎮‘滄州’停駐,才輾轉至此。”
“但我此行前來江陰府的目的,并非是因世女而來。”
“知南雖奉了族中宿老和主脈謝溫的邀請,但世女答不答應,是你的自由,與我無關,我也并不會橫加干涉。”
“之所以前來.”
“也是想要看一看故人之后。”
將目光移向季修。
謝扶搖的眸子柔和了下,認可的點了下頭:
“倒也品行端莊,頭角崢嶸,有你師傅當年幾分風采。”
“知南。”
啊?
被謝扶搖一個眼神剮得不敢吱聲的謝知南愣了下,還在回味著謝扶搖話里蘊藏的信息。
下一刻。
“給季修道歉。”
還沒張開口的謝知南,隨即便聽到自家姑姑這句話,頓時小臉漲得通紅:
“我”
她堂堂謝氏貴女,巨室傳家。
除非是在那些公侯貴胄,世代簪纓的嫡子嫡女面前,或許會矮上一頭。
但尋常在這一州、一府之地,豈不是任她橫行!?
叫自己跟這小子低頭
謝知南梗著脖子,剛想硬氣的來上一句。
但看到眼前矜貴女子額間的‘玉紋’之時,還是從心的低頭,而后望向季修,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:
“方才.是我放肆了。”
說完便躬身行了世家禮節,心中憋屈的很。
那道玉紋代表著的,是真正的‘階級’。
或者說在玉寰謝氏之中,唯有繼承了‘祖血’,才算是真正錄入宗譜的‘嫡系’。
除此之外,除非你親爹是武圣、甚至更高!才能在待遇上受到重視。
若不然,其他的不管支脈還是祖脈,都將一視同仁。
其中的差距,就好比外姓之于巨室一樣,如若天淵!
而她謝知南打著‘巨室女’的名號,其實是不對的。
真要論起來,唯有似謝扶搖這樣的人物,才有資格在任何場所,都號稱一聲‘謝氏女’,因為她代表著家族顏面。
若不然,一個連最低級祖血都未繼承的族人,在一些上臺面的地方打著家族旗號,只會叫家族蒙羞。
所以謝知南哪怕再憋著火,她也不敢在實力、身份皆遠超于她的謝扶搖面前放肆。
從小到大,她還沒受過這樣的氣!
這小子身份不身份的,先暫且別論。
謝知南光是一想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言語,就險些心肌埂塞。
要知道,自己在季修面前,可是大言不慚的說她家姑姑,如今就在這江陰府里,他私自得授‘羽化仙衣’,就是在打他謝家的臉面!
而謝扶搖可是繼承祖血,真真正正錄上了謝家族譜,有名正言順,捍衛自家傳承資格的。
就算是怎樣懲治他,簫明璃都無權出面。
除非她要冒著庇護的風險,和整個謝家對著干!
道理說得通,事實也應該是這樣。
但偏偏出了天大的差錯!
打量著季修的同時,謝知南銀牙緊咬著,小臉漲得通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