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便是季修季府生?”
甫一踏入江陰府院,季修看著眼前滿面帶笑,要多和煦有多和煦的府院中人,深深感慨。
自打他來到此世,過了大半年了,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友善的境況,走到哪里,都有人奉承、有人拉攏。
扳著指頭數數。
已經是第三個了。
看著他那如同望向‘渾金璞玉’一樣的眼神,有著前車之鑒,還有最開始時,測試武碑、神碑的府官教習‘姚泓’打頭陣。
哪怕未曾開口,季修也能猜到,眼前這府院門人下一句話是什么。
果不其然。
隨著季修輕輕點頭,這披著府生服飾的青年,當即精神一振,迫不及待的便開始自報家門,推銷起來:
“季府生,叨擾了,我乃是府院秦川教習座下學生,代表他老人家前來,告知你一些‘府院’之中的細節”
“我江陰府院,建立三百余年,底蘊深厚,乃是大玄三百六十所府院之中,都能名列中上的層次。”
“如今府中教習府官十數人,按照規矩,他們每位都負責一門府院‘學科’,用以教授府生武道、神魄、技藝之修行”
“但諸位教習都是府官高人,乃是練氣大家,有些更是難得一見之流派主級。”
“他們教授的都是府中不傳之秘,最次也是氣道秘錄,尋常府生一個月里,也就能聽上兩三次,而且往往不得精要,只囫圇吞棗,三年五載,也學不得其中皮毛。”
“所以,教習們每屆都會挑選、篩出天資聰穎的府生,收作‘學生’,悉心培養,以求能夠在之后府官大考里,取得名次,摘得‘府官’功名。”
“若是能培養得出一尊府官,座師也能從大玄、從府院處得到大量好處。”
“秦川座師乃是武道大拿,氣海巔峰的人物,年不過四十,未來成就流派主級,近乎板上釘釘,本人更是出身三十六行,乃是紙行秦氏的老爺,位高權重,在家中亦有話語權柄。”
“他傳承的是‘歸海大擒拿手’,位列大家級秘武,為府院授科‘弓、馬、兵、武、神’中的武課座師,教授拳腳功夫。”
“你若擇他作座師,他老人家有十成十的把握,叫你未來三年穩坐‘五關’魁首,并且通過家中關系,為你謀求門路,計府院三次大功,有參與‘府官大考’的資格!”
這言語里泄露的秘辛,不可謂不驚人。
府官教習,在這府院足有一十三位任教,俱都是練氣大家。
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氣海,都是在曾經‘府官大考’,在諸府之中,拔得頭籌,硬生生摘得一席的狠人。
未來不是一方流派主級,便是龍虎高人!
這里是江陰的核心,到底和窮鄉僻壤,地處偏僻的安寧縣不一樣。
曾經在季修眼里,近乎天上月亮一般的‘練氣大家’.到了今日,就如自己未曾入勁時望向武夫一樣,雖然尊貴,但并非接觸不到。
假以時日,他也能成!
但這也正常。
三十六行、道館街、府院.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,自己陷入的漩渦里,摻和的勢力,幾乎已經代表了府城的門面,自然常見氣海。
可若是放眼整座江陰,數以千萬戶的府民來看,這些人物,依舊是金字塔頂拔尖尖的,根本難得一見。
境界高了,眼界自然也不一樣了。
而聽到‘紙行秦氏’這個稱謂,季修心中一動,想起跟在飛仙觀范南松身邊,最受器重的那個門人秦羽,就是紙行的公子。
在安寧縣第一次見時,塞在兜子里的寶丹還被他師傅一把敲出,直接上貢給了自己。
這樣看,這些大行的關系,確實不一般,連府院教習,都是大行嫡脈出身。
不過想想也是。
每屆府生入學考核就這般艱難,要是沒有大藥寶丹灌入,自小熬煉體魄,除非似他一樣,有著驚世機緣
不然這府城內前途最光明,最有前景的府院,九成九的普通人,大概是進不來的,基本都與各個大行、流派,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難怪之前挑了道館街,見到打破大限的武夫,都是寥寥,更別說披上仙衣,力關圓滿的青年才俊了。
想來
最頂尖的那一批,被各個大行視為中流砥柱的存在,都在這‘江陰府院’,做了五甲魁首,占據席位才是!
季修心中思索個不停。
一側,蔡靈兒卻是扯了扯他的袖子,悄聲附耳開口:
“你先別急著應,府院里面的‘座師’,按照道理,雖與自家流派師承不一樣,但也須得慎重。”
“而且你武神雙碑甲上,按照道理,沒有一個府官會不心動的,因為要是能培養出一個府官,對于他們自身好處也不小。”
“所以找個好座師,就相當于是為你在這府內尋個好靠山,還是慎重些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