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十幾年里,你遣散門眾,讓出‘開館授徒’的名頭,愿意走的,早就走干凈了。”
“咱們剩下的,哪個不是對天刀一脈,還有祖師留下的基業,抱著榮辱與共的心思?”
“李松溪師弟和殷弘師弟受季師弟相邀,坐鎮道館街,有師弟幫襯,到時候避避風頭,保全性命,便算是留下火種了。”
“要是這些人逼得太死”
“我等也不是不能叫他們看看,天刀一脈的鋒芒!是不是,五師弟?”
秦拙語氣鏗鏘,看向俞齋身側,一始終抿唇不語,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佩刀客。
聞言,陳鶴的第五徒,也就是季修從未照面過的天刀流五衣缽喬啟,嘴唇囁喏了下,神色有些猶豫:
“這”
看到五師弟喬啟的表情,秦拙擰了下眉頭,不過片刻,便復又松了下去:
“是了。”
“師弟你出身三十六行,乃是茶行的長房嫡系,家大業大的,和我們這些系身流派,孑然一人的江湖客不同。”
“師兄知你有難言之隱,你這么多年愿意留在落寞的天刀流里,已是仁至義盡,方才我言語有些過激,是師兄的過。”
想起這位師弟的來歷,秦拙冷靜了下,旋即開始為了他而考慮:
“如今紫霞門長聲勢浩大,氣勢洶洶的登上島來,張口閉口就要給師祖立墳、取締天刀流派。”
“狼子野心,簡直昭然若揭,就是抱著要奪我基業,占我傳承的心思來的,難保不會存了斬草除根的念頭!”
“師弟,你速從后島繞行,渡小舟直入江陰,暫且去你家‘茶行’里避避風頭”
秦拙話未講完,喬啟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,但看向捧起闊刀的陳鶴,終于還是嘆了聲,隨即重重一跪:
“師傅,你將我逐出師門,去了這天刀流派的名冊吧。”
此言一出,陳鶴眉頭擰了下,而秦拙和俞齋這兩個徒弟,則齊齊望向了他,有些出乎預料,神情愕然:
“師弟,你.”
喬啟低頭,不敢對視,扭開了脖子。
“你們天刀流都落寞了這么多年,茶行乃是江陰赫赫大族,歷來進貢我紫霞流派的財貨,不可計數。”
“喬啟留在你們天刀流,陳鶴你連你這一脈的至高秘武,都不分他一份,而是交予了那素未謀面的小子,何其偏心?”
“與其呆在這,倒不如借著‘茶行’的關系,投了我紫霞一脈,做個首座真傳,得授秘武,未來還能背靠流派,有競爭茶行主位的機會。”
“若不然繼續蹉跎在這艘沉船上面,能有什么前途?”
突然間!
這道鑄兵臺前,有弦外之音傳至,叫陳鶴以及其他幾人,當即凝眸望去。
卻見一道發絲間紫息流淌,約莫二十七八年歲面貌的青年,身后跟著一周身無漏,紫衣大裳的練氣大家,還有一眾人影,已是登島,至了近前!
這聲音,便是跟在那紫霞門長衛長空身后,身成無漏的紫裳大家開口道出的。
這位紫裳大家,名為吳洪,乃是紫霞流派,負責傳承一門秘武的秘武首座,位高權重。
之前在紫霞大殿諸多高位中,講述自己在金鰲島內有著臥底,攛掇紫霞門長衛長空竊取天刀基業,力爭‘江陰第一’名頭的,也是他。
此時,這位吳洪首座看到這鑄兵臺上的境況,一時更是搖頭曬笑:
“但要不是那叫做‘季修’的少年,在你們流派祠內,得了‘真宗級’的刀道秘傳,我等還不曉得,貴派玄陽高人,竟留下了這等寶地!”
“本來以為之前十幾年,除卻這座金鰲島外,已經明里暗里,將天刀流薅空了,但現在看,還猶有富余。”
陳鶴聞言,眼眸突然銳利了些許,來回掃了眼跪著的五徒喬啟,語氣帶出了幾分失望:
“是你告訴紫霞流派,我天刀‘祖師祠’秘辛的?”
這句話一出,秦拙眼神一愣,緊隨其后,泛出了幾分質疑:
“師弟,你.”
喬啟頭更低了,一時有些羞愧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