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,茶行不止我一個嫡系,我父親屢次三番叫我改換門庭,不然未來沒有角逐行主之機,為了前途考量,我”
陳鶴沉默著,手中闊刀,嗡鳴不止:
“原來如此,我說為何這等絕密,他一個外人是怎么曉得的。”
“唉,你啊你,若是要改投他派,當面知會一聲便是。”
“那位列‘真宗級’的的大五衰天刀,你師兄弟六個,除了你二師兄有那天資,其他人,就是學了也學不會。”
“我將你們一視同仁,當作門派未來的種子培養。”
“你若能有機會傳承,我早便教你、給你機會了,哪里還會等到今天?”
“紫霞門長。”
陳鶴抬頭,眼神平靜:
“你若是想要這座金鰲島的話,三日之后,我拱手讓你如何?”
“畢竟是當年三陽門留下的遺產,有能者居之,你如今位列江陰頭籌,取此基業,也算應該。”
“至于給師傅立個衣冠冢,確定他已死事實.”
“左右這么多年了,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但唯有‘祖師祠’,供奉的牌位事關先父,還有刀道祖庭當年犧牲于界門的一眾先烈,唯有這個,不能叫你們一觀。”
陳鶴劃開腳步,屹立在這鑄刀臺前,擋在了那后方的祖師祠之前,眸光誠懇:
“門長,能不能再商量商量”
聞言,衛長空眉頭微皺,剛想說些什么,但他身側的吳洪,卻已上前一步:
“陳派主,整座‘金鰲島’,你一件東西都帶不走。”
“王玄陽都死了二十年,天刀流連一尊無漏武夫都沒,你憑什么覺得,能守得住傳承?”
“昔日的‘三陽門’,就是你今日的‘前車之鑒’!”
拄著闊刀的陳鶴,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見此,吳洪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,認準了今日就能吃定這‘天刀流派’,隨即眼神睥睨。
這時候,他看向身側的門長衛長空。
見到這位紫霞老祖眼神仍有顧慮,似乎是在想要不要這么‘趕盡殺絕’時,不由附耳悄聲寬慰:
“沒事的,門長。”
“當年王玄陽收的兩個弟子,大弟子陳鶴聽聞一直稀松平常,在這金鰲島內深居淺出,這么多年,除了成就大家外,也沒什么消息流出。”
“按照王玄陽那性子,若是這個徒弟成器,不早就在江陰府內,打出一片天地來了,又何至于遣散門徒,險些連流派名都保不住?”
衛長空聞言,也覺得有道理,是這回事,于是剛想開口。
可突然間
蓬蓬砰!
一股子氣血迸發,筋骨拉伸的動靜,突然‘噼里啪啦’,從那發絲花白,背影蕭瑟的陳鶴身上迸發!
這種不同尋常的動靜,叫衛長空茍了多年的性子,敏銳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,于是神色有變:
“等等,你.”
砰!
如同決堤洪流一般,濃濃的氣血狼煙,毫無征兆的從陳鶴肉身中綻放,叫他筋骨驟然膨脹。
幾乎不過短短數息的時間。
只見陳鶴原本整個人儒雅、削瘦的身軀,驟然拔高!
而后眼神逐漸鋒芒畢露,展現出鷹視狼顧之姿,身子更是延伸到了足足一丈高,虎背熊腰,宛若一座小山一樣!
隨著發絲披在雙肩之上,陳鶴提著手中黑背闊刀,身上原本的寬袍大袖,‘刺啦’一下不堪重負,扯斷成了布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