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滄,諸侯府。
看著那江陰府下轄的‘安寧縣之景’,逐漸平息落幕。
秦閥之主,一代巨擘秦百盛,望向首位陳玄雀,盯著他拍于案桌之前的匾額題字,陡然開口:
“諸侯主,一座新生的‘神府’,其中干戈不小。”
“王玄陽,不過是刀道祖庭分崩離析之后的一脈而已,上下三代,只有區區數人。”
“而外道千萬人口生靈,想要教化、融入大玄,非是一朝一夕之事。”
“他一門上下,可用之人寥寥無幾,你要叫他鎮壓神府,主持大局,由‘流派’晉升‘真宗’.”
“是否太過兒戲了些?”
“就算你與他門下的門生有舊,在此大事面前,也應擇一門閥召集擁躉,前去穩定局勢。”
“如若不然,一旦神府生亂,甚至有周天神圣不管不顧,要打出界門.”
“這擔子,誰來背負?”
眼睜睜看著陳玄雀偏袒季修一脈。
這位秦閥之主表面波瀾不驚,但心中卻已隱生不愉。
丹山高氏、天水劍宗是主動靠攏秦閥的,這兩方勢力若是站穩腳跟,就能叫秦閥的威望再添一籌。
結果卻因為今日這一茬,落了面子。
眾目睽睽之下,這位諸侯主是一點顏面都沒給他留,秦百盛能坐穩到今天,也不是等閑之輩。
至于陳玄雀與季修對話之時,曾語焉不詳提及過的‘那位’,他雖不知曉其到底何來歷,但境界、地位到了他這種層級,不管是天大的來歷,都已唬不住了。
只是左右不著痕跡的掃視了眼。
宇文閥、獨孤閥的兩家投影而來的‘存在’,在充當看客之后,便隨之開了口:
“秦閥主言之有理。”
“大玄開設藩鎮,鎮壓一州,但秩序平穩,蕩滌外道,這么多年,我六閥五正統功不可沒。”
“如若非要開設新府,叫那所謂的‘天刀真宗’作為駐守鎮壓之宗,那么”
“軍、政之權,還請叫一方門閥、一方正統出身的府官,前去領命任職。”
“要不如此大的擔子,叫一個滿門上下不過寥寥數人的半吊子真宗,便直接占據,于情于理,都說不過去。”
軍、政。
陳玄雀瞥了眼這兩位身影忽明忽暗的閥主,輕嗤了一聲,似笑非笑。
他是司掌北滄的封疆大吏。
但秦閥,卻是玄京‘白玉京’中,某位封王者派遣而來,于這塊浩瀚疆土之中扎根的大世家,據今已有百余年。
而那些個大閥主們
每一個,都不簡單。
驟然開口的宇文閥、獨孤閥。
前者‘宇文閥’,乃是取代了十方天柱之一‘刀道祖庭’的那方才立百載的新天柱扶持,背景通天。
后者‘獨孤閥’更是世代與水君府交好,聽說最近還要于龍君宴上,締結一紙婚契,叫兩家更加同氣連枝。
這些家伙們一個個的
背后的手不是來自‘白玉京’,就是天柱,亦或者其他復雜勢力,根深蒂固。
而且一個個眼里看的、望的,無不都是他屁股底下坐著的這一張‘諸侯主’位。
自己此前決意卸去‘北滄諸侯主’,不再統御這一州藩鎮,這些得到訊息的家伙,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,暗地里的小動作不斷。
但陳玄雀心中清楚,他此行前去,乃是走上一條‘復辟’的荊棘道路,注定艱難,而那位的支持者,也是寥寥。
但自己這一脈,自古以來都是大玄宗廟的擁躉者,和這些家伙注定水火不容。
不管成功與否。
這張位子天然就不能留給這些門閥、正統,要不日后必定倒行逆施,與姜人主為難。
所以他選擇了‘北滄侯’蕭平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