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子。”
“我且問你。”
“經年以后.”
“你是否也曾想過,成為這一方人仙武道大世,真正的巍峨巨物之宰執者!?”
“叫萬千武夫,從此聽你名諱,無論何時,皆當虔誠叩首,只管磕頭!?”
聞言。
季修喉嚨滾動,神魄并無觸感,卻只覺舌苔發干。
眼前這位天刀一脈的起源丹鼎祖師,他在給自己畫餅。
那等‘四分五裂’的歲月,陳丹鼎是親身經歷者,但就算強悍如他,一代巨擘,也避免不了橫死他鄉的下場。
如果沒有參悟‘人仙元胎’前,哪怕擁有元始道箓作為依仗,貿然涉及到如此驚天大秘里,季修也一定是心中沒底,如履薄冰的。
但
莊周夢蝶,蝶夢莊周。
即使‘黃粱夢’短暫,卻依舊將王權無暮一十六年的記憶,盡匯季修神魄識海。
那如涓涓細流的記憶,包括張玄業、包括江景.他都能清晰記起。
與其說,那些是古史上虛無縹緲的名諱。
又何嘗不是他季修在歲月長河之上的他我,應身!?
那種觸感,極為真實,并不是自己涉足了他人的記憶,而是真真切切,由得自己締造的人生經歷!
我即王權!
無暮即我!
雖不知陳丹鼎殘念口中所說的分崩離析,是謂何故,但
執‘刀道祖庭’之牛耳?
以往未曾想。
但現在
這個重塑刀庭的恢弘目的,緩緩在季修腦海里,有了輪廓。
自‘天刀一脈’起勢,由流派晉升真宗,再到一枕黃粱,作王權夢,他此身此生,已與刀道祖庭密不可分,緊緊相連!
正所謂強者為尊該讓我,英雄只此敢爭先,若我真是王權無暮,那我執掌白山黑水,北境諸州,叫一柄神刀,懸大玄半壁,也算名正言順了。
季修心中暗暗想著。
當然了,龍象真宗的地位啥的,也極為尊崇。
但做刀道祖庭的刀魁,擁大玄半壁‘白山黑水’,顯然更加海闊天空嘛。
不過在那之前,他得先過個‘府試’。
而季修的神情變化,陳丹鼎盡收眼中。
他并沒有被自己的言語唬住,反而眸子湛湛,如梟似狼,就如他那個師祖一般無二。
一時間,滿意無比。
亂世當用重典,方出不世梟雄。
如無此志,那才是大業難成!
自己這一脈能出這樣的徒子徒孫雖說自己只余殘念,連本尊都不算,但也能得以瞑目,身入天地四時輪回了。
不過在那之前。
“你師祖要奠定‘真宗’基業?”
陳丹鼎虛幻的身軀飄散著。
季修聞言附和。
“那我便撐著最后一口‘念頭’,將我這一身武圣真意,去留給我那子嗣,贈他一個未來吧。”
安寧縣,入夜,月明星稀。
季修睜開了眼。
背后古樸刀匾,熒芒黯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