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盤算不止一遍……你倒是實誠!”
梁德利苦笑著搖了搖頭,最后,把手指,放在了地圖上松河縣的那個點上。
“可是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樞紐轉運中心落戶松河縣,也不是隨隨便便落戶的?原本落在人家縣里的東西,你中途要給劫走,這跟搶劫有什么區別?松河縣打爛了腦袋都不會任由你截胡的!”
“我這也不是針對他們單純為了截胡啊?”
林峰道:“梁書記,只是因為,事實在這兒擺著,松河縣的發展,不需要這個轉運中心……未來十年二十年他們都不需要!”
“我也承認,落戶哪里,對哪里都有一定的好處和價值……但是價值是分大小的啊……落在東陵,遠比落在松河縣價值高得多!”
“對人家沒有價值,一千億也是一文不值,對人家有價值,一萬塊也是價值!你不能這么論。”
梁德利深呼吸一口:“老弟,我跟松河縣縣委書記王慶海是認識的,他就是松河縣本地人。”
“那感情好啊!梁書記,要不然您約一下,咱們見個面,吃個飯坐下來聊一聊?別的我不求,只求他別從中擺我一道就行,您看咋樣?”
聽到這話梁德利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林峰:“你小子是真不怕挨打啊。”
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……”
“講故事?”林峰愣了一下,放下手上的地圖:“行啊,梁書記,您說,我聽著。”
“當初,慶海同志作為全村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,由于家中貧困,拿不出上學的學費和去上學的路費……村里的長輩,無法眼睜睜看著唯一的一個大學生輟學……就召集了村子里的人……去他家吃流水席。”
“長輩們私下里要求,每家每戶,至少拿出二十元錢禮金,這二十塊錢是保底,上不封頂,不低于二十塊的前提下,給我有多少拿多少!!”
“當時,全村老少無一缺席全都去了。生生給湊夠了學費和足足一年半的生活費,甚至還有糧食,酸菜,雞蛋,還有村子里大娘大嬸兒給殺的下蛋老母雞……”
“慶海同志的老父親,當時只是蹲在墻角抽著煙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……只是默默地流眼淚,當時我是親眼看著的。”
“慶海同志,手里拿著饅頭,卻吃不下去……就坐在板凳上,看著全村的老少爺們兒們,拿著禮金,吃著自己家所謂的流水席,其實全都是野菜豆腐湯……但是鄉親們都吃的津津有味,就跟吃山珍海味一樣。”
“這一幕,深深的烙印在了慶海同志的心尖兒上……最后他一句話也沒說,等到鄉親們都吃完飯以后,當著所有人的面,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,之后背上書包,打著赤腳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生養自己的村子。”
“再后來,他成為了松河縣的縣委書記……”
“你可以說,這個樞紐中心,對于東陵來說,能發揮更大的價值!”
“可是對于松河縣青盆鄉來說……這一個轉運中心的建設,能拆掉整整五個村!!涉遷群眾六百多戶!拆遷補償款一個多億!!”
“林峰同志,你覺得,你現在從中截胡,慶海同志會不會跟你拼命??”
“呼……”
故事講完了,林峰點上了一支煙。
心中不免感動。
“梁書記您跟慶海同志,是一個地方的?”
“嗯。”
“不一個村,但當時學校少,幾個村子都在一個學校上學,我們倆是同學。他們村子里擺流水席那天,我正好去找他。”
“這些年,慶海同志,為了松河縣的發展也是操碎了心……只可惜,就和你說的一樣,由于位置的特殊,以及當地山川腹地的地理條件,實在是很難發展。”
“這一次高鐵站的落戶,也是慶海同志爭取來的!”
一支煙抽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