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我買的物件,花的錢,他已經當做自己的了。
這也是他干嘛那么熱心,替我挑選物件的原因。
現在,我挑的這方鎮紙,他實在瞧不上眼。
在他看來,我買虧了,虧的就是他的錢。
我瞥了他一眼,笑瞇瞇的說:“就那么點錢,花了也就花了。而且我有個表弟,今年就要高考。怎么說也是文人用的玩意兒,買回去給他增點文氣。到時候無論事情辦的怎么樣,我老子也能少嘮叨我幾句。”
小平頭聞言,不說話了。
我搖晃了一下已經掏空的簽筒,說道:“就這么地吧,簽子花完了,最后一根落到這物件上,也算是有緣分。”
說罷,我一步三搖晃的朝外走去。
人群之中,我隱約聽到一聲壓低聲音的鄙夷嘲諷:“呸!狗大戶,傻叉!”
我知道,是那小平頭在罵我。
他自以為聲音小,我聽不到。
可惜,他低估了我的耳朵。
我也不跟他計較。
被我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。
被我白白支使這么久,總得讓人出出氣。
被罵兩句,又不掉一塊肉。
眼瞅著我就要出了舞臺幕后,突然,我瞧見了一件熟悉的東西。
一個斜挎包。
就擺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。
因為是挎包,里邊的東西沒拿出來,也沒人知道這里頭裝的什么,就沒人在意。
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。
難怪我找不到呢。
本以為是被藏起來了,打算等第二輪再擺出來。
原來是我忘了斜挎包這茬。
發現了物件,我也沒去碰。
如果是被布帛包裹著,擺在燈下,那我還能裝作好奇,把布帛解開,讓里邊的磚頭露個面,從而把水攪渾。
可這會兒,東西還放在挎包里,還放在角落里,連燈都沒打一個。
這要是去翻,可就太刻意了。
確定東西還在,而且幕后的人還沒發現里邊的東西已經被掉包就好。
我不再關注,帶著小平頭回了外邊的座位上坐下。
過了大概半個小時。
終于,去幕后挑東西夾菜的人,全部出來了。
等所有人落座,司長又敲了一次鐘。
而后,他朗聲道:“諸位老板,你們點的菜,已經備好了,現在,我開始叫號。叫到號的老板,麻煩去里邊取餐。”
說罷,他開始叫好。
這號叫的,那叫一個雜亂無序。
從一號跳到九十九號,又跳到三十六號,又跳到一百一十七……
主打一個隨心所欲。
就是為了讓人猜不出來,進去的人,到底挑的什么物件。
隨著一個個號被喊到,終于輪到我。
我起身進了幕后。
此時,這里邊已經燈火通明,一片光亮。
正中央的位置,此刻擺了一張桌子,兩把椅子。
對面椅子上,坐著一個老頭。
而桌子上,則擺著我挑中的鎮紙,還有我的簽號。
等我落座,老頭笑瞇瞇的說:“這位老板,這尊鎮紙您出個價。”
我看了眼鎮紙的標價,故作輕佻,往標價上一指:“就這個價!”
一共三十萬。
如果按照小平頭所說,這是一件清代鎮紙,那絕對不值這個價。
可它是一尊唐代鎮紙。
那這價格就低了。
不過,我此刻算是無所顧慮。
因為我發現,這尊鎮紙,還真就只有我一個人相中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