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才知道,大概是命特別硬吧,怎么被人折騰都死不了。
他想到剛才聽到紀念威脅人時,不帶半點動搖的聲音。
繼而又聯想到曾經紀婉婷第一次對他下手的事,她那時還有些忌憚,把他推進關著餓了三天的狼籠里,事后惡狠狠的威脅只剩一口氣的自己不許告狀。
但剛有這個想法,紀霆舟就被惡心到了。
紀念要像也是像他。
他五歲的時候為了一口吃的,就敢騙外地來的人販子,假裝順從的被拐走,再將人販子賣給提前找好的人肉販子,黑吃黑。
“嗯,還是像我。”
戳了戳小孩軟乎乎的臉頰,紀霆舟語氣篤定。
他猜到紀念冒險去做的東西,多半是為了救魏楊。
紀念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單純,甚至還可以說是另類的‘怪物’,確實令紀霆舟心情復雜。
若是最初小孩來找他要糕點吃時,他知道紀念還有這樣一面,而且偽裝的相當好的話,紀霆舟絕對不會養她。
但現在……
想到小孩之前那聲貓叫似的,委屈又帶著撒嬌意味的‘爸爸’,以及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。
紀霆舟現在完全沒有因為知道紀念還有這樣一面,以及她向自己隱瞞了這么多,而放棄她的想法。
孩子有心眼是好事兒,還不是為了自保,退一萬步講,讓紀念這么沒安全感,他就一點錯都沒有嗎。
紀霆舟覺得自己沒救了。
他現在對發現自己家小孩是個天才這件事兒的看法,只有:這樣也好,省的以后長大了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負
以后誰讓她不開心,拿個小針就是一通猛扎。
將所有音頻文件以及所有備份全部銷毀,紀霆舟摸了摸小孩柔軟的發絲。
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,紀念是怎么在小樓孤僻的環境跟惡保姆的監視下,掌握這些東西的,誰給她啟蒙的。
總不能是娘胎里自帶的。
然后又想,算了,時間還長,他會一點點搞懂小孩身上所有秘密的。
...
紀念早上猛地睜開眼睛,迷迷糊糊的看到旁邊的紀霆舟后,才安心些。
甚至翻身過去,朝著床底瞄了一下。
很好,紀霆舟的鞋還是昨晚上床時脫下來的位置。
完全不知道自己暴露個徹底的紀念伸了個懶腰,滾進她爹溫暖的懷抱里打算再睡個回籠覺。
結果很快就被吵醒了。
外面有人在瘋狂敲門。
紀念把腦袋拱進被子里,踹了踹旁邊的紀霆舟:“爸爸,去開門……”
天亮時才勉強睡過去的紀霆舟被踢了一下,皺著眉睜開了眼。
同時,之前因為沉睡沒聽到的噪音變得十分清晰。
他想喊粉色紅頭龜,然后意識到自己不在家。
最后黑著一張臉,下了床,打開門時,手肘撐在門框上,墨綠眸中是一整夜輾轉反側的紅血絲。
“說。”
門外站著布魯斯,看起來比他還狼狽,蔚藍的眸中滿是驚恐。
“親愛的老板,你聽我說。”
“雖然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,但是昨晚!有鬼魂進入了我的實驗室,做出了一支能百分百清理出魏楊體內毒素的解毒劑!!!”
他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咆哮出來的,整個人眼神癲狂,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堅定的唯物主義變成狂熱的邪教信徒,跪下來親吻會做解毒劑的邪神腳尖。
紀霆舟反應很平淡:“是嗎。”
“竟然有這么聰明又做好事不留名的鬼。”
“挺像我。”
布魯斯:啊??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