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有一天,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少年。
反正情況不可能比這還差了,她抓了只半死不活老鼠自己把那所謂藥劑喂給它,結果奇跡一樣老鼠非但沒死,反倒肉眼可見的精神起來了,觀察了兩天,她便抖著手將那瓶東西給她爸爸灌了下去。
楊華玉有些出神:“奇跡一樣,我父親真的好了起來。”
醫生都在說醫學奇跡。
后來楊華玉順著之前小孩給她的地址,去到了所謂的研究室。
剛好看隔著玻璃看到了那個小孩穿著防護服在調配藥劑的模樣,她那個時候才知道,這竟然是他做的。
“我從他那里又拿了一瓶,他沒收我的錢,但后來,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。”
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這種往事,茶室內有瞬間的平靜。
紀念突然詢問:“后來呢,你父親病好了嗎?”
聽到紀念的詢問,楊華玉的目光投到面前的小女孩臉上,突的笑了一下:“沒有。”
在服用完第二瓶藥劑后,他父親渾身的皮膚突然像被什么灼熱的東西烤過一樣,全身爛了起來。
最后爛成了一攤血水。
他是活生生看著自己爛掉的。
楊華玉臉上笑著,眼里卻是滔天的恨。
大多是在恨自己。
恨自己的輕率,害的本可以平靜離開人世的父親遭受了這種痛苦。
知道紀希被知了抓了過來又被救走了,紀念找了右二,跟他要了當時從紀希那里抽的一點血。
紀霆舟又不在,出門了。
他最近出門頻率有點高,但不得不出門。
畢竟再不做點什么,外面來的野兒子都快騎到他頭上拉屎去了。
紀念猜他大概親自去問消息,想知道罩著紀希的那位大人到底是誰了。
要完紀希的血,紀念就去了實驗室。
她也不關心紀希到底跟紀霆舟有沒有關系,滿心都是研究。
等到結果出來的時候,她盯著手里的資料“咦”了一聲。
“這個紀希……”
她再三確認了好幾眼,甚至還檢查了一下儀器,確認沒問題又檢驗了一遍。
最后出來的數值跟上次一模一樣的,毫無差別。
那就證明不是儀器的錯誤。
“這個紀希……”
她眉頭蹙著,似乎見鬼了一樣。
紀希坐著輪椅被帶進一個房間里。
房間里陳列跟擺件十分華麗,走進去像是誤入了殿堂般,連地板都是黃金鋪就的。
一個長相濃艷的女人坐在沙發上,她身體殘缺的部位被用鮮花跟珠玉巧妙的掩蓋住了,若不是眼睛會眨動,入目還以為是特殊體的等身人偶。
紀希一看到女人,眼眶一下就紅了,操控輪椅過去親密但又些畏懼的停在女人的腿邊,又沒有真的貼近她,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:“媽媽~”
剛叫完,大門再次被打開,一個高大長相卻平庸的男人走了進來。
紀希看到來人,下意識的抖了一下,黑葡萄似的眸子里恐懼里夾雜著依戀,聲音比剛才明顯要小了一點,但還是能聽清的。
他在叫——
“爸爸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