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紀希。
紀家上下沒人虐待他,但也全都不怎么待見。
雖然猜測了紀希是怎么來的,但不代表紀念會因為他是從這具身體中分裂出來而高看他。
假裝沒聽到,她繼續往前走。
“紀念!”
見紀念不理他,紀希急了,倉促的叫了她的名字,小跑過來,想伸手拉她,又不敢。
顯然還記得之前紀念哐哐揍他那幾下。
有心理陰影了。
“什么時候能放我走?”
“你知道我媽媽的消息嗎?”
這回紀念倒是站住了。
她偏頭看過去,冷眼看著他:“你媽媽是誰?”
紀希這幾天在紀家,見多了她面對任何人平靜溫柔的目光,如今見她這樣看自己,心里有點難受。
“紀婉婷……我媽媽叫紀婉婷。”
他知道這事兒問紀念不對,但他實在太著急了。
紀希怕自己不見了,媽媽會著急。
哈……
他竟然叫紀婉婷媽媽。
聽的紀念有點犯惡心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說完,她又要走,紀希腳步加快,跟她并排走著:“那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找我?”
“沒有,”
“你說謊……”
紀念停下腳步,轉身望向他強忍著情緒,與自己輪廓相似的眼睛,重述了一遍:“沒有。”
紀希這回沒再追了,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。
他想到晚上睡不著,出來數星星時看到紀念偷偷跑出來不知道去了哪兒。
她前腳剛出來,后面便急匆匆跑出來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,慌張的張望著,看清方向后,又松了口氣,露出無奈的笑。
這里的人都是這樣……
一旦紀念脫出他們的視線范圍,眼神就會不自覺的去尋找。
紀念跟自己不一樣。
“肯定是媽媽有急事兒脫不開身……”
說著說著,眼淚先掉下來了。
其實他心里明白的。
從斷掉聯系那刻開始,他就被拋棄了。
只是紀希不愿意承認自己不被愛、不被在乎。
這個世界上,沒有人關心他。
哪怕他再聽話,再懂事,拼命學習,也還是不會被愛。
試驗成功的那天,因為沒有嚴格保密,消息還是泄露了出去,媒體們爭先恐后涌來,甚至還有不怕死的直接跑來紀家,各大協會也都派了人來了解情況。
布魯斯跟喬約翰忙的暈頭轉向。
紀念卻在一大早坐著車去了趟陳玥泠長眠之地。
她只是個孩子,幫不到什么忙。
這是紀念的想法。
給陳玥泠帶了她生前最愛的花,紀念蹲在墓前,久久凝視著她的照片。
從那個夢后,她隱約有些想法。
但是這個想法過于荒謬,又無處證實,所以只好暫時埋下了。
“希望您保佑我。”
她輕聲道。
隨即又在她旁邊那個沒有刻名字,小一點的墓碑前放了一大包咪咪蝦條。
“時間到了,紀念。”
魏楊見她下來,提醒道。
紀念點頭:“我這就過去。”
到了紀霆舟做手術的時間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