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僅是身體,他的精神狀態也很不好。”
“我勸你們不要離他太近,他的防備心跟攻擊性都很重。”
從醫生那里得知了賀響的情況,紀念將帶來的藥劑給他們,仔細想了想,還是選擇去看看賀響。
突然換了環境,還有人莫名給他治療,若是別人早就痛哭流涕的感激了,但賀響沒有。
他只覺得做這件事兒的人有更大的目的。
就算現在看不出來,以后總會暴露出來的。
這次又是什么呢。
他一個廢人還有什么作用,要他的器官嗎。
房門被打開的瞬間,賀響瞬間驚醒,從枕頭后摸出之前從護工那里偷走的水果刀叼在嘴里,眼神兇煞地看向來人。
雙方看清彼此,都露出了驚詫神情。
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,但在看到如今賀響的模樣后,紀念覺得自已還是做少了。
失去雙手的部分纏著繃帶,除此以外他赤裸著的上身也有密密麻麻的傷,分明的肋骨清晰可見。
那雙紀念最喜歡的沉靜雙眸此時十分兇惡。
這里的賀響沒有健康的膚色,皮膚煞白眼眶凹陷,嘴唇泛還著紫,甚至醫生之前講過,他還有心臟病。
總而言之,若不是確信紀霆舟沒找錯人,就算紀念跟他擦肩而過,也不一定能認出他是賀響。
顧修遠看到同為同齡人的賀響的慘狀,有些不適應地皺了一下眉。
他扭頭看向紀念。
想要問紀念,她確定沒有找錯人嗎。
畢竟面前人不管怎么看,都不像紀念跟他講過的那個人。
紀念說賀響身高一米九五,縱然面前人現在在床上,顧修遠也能看出來他甚至沒有自已高。
“賀響。”
紀念瞥了一眼顧修遠,似乎看出他的疑問,沖他點點頭,這才偏頭叫了一聲賀響。
被叫到的賀響神情有瞬間的恍惚。
因為……
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了。
久到他自已都對這兩個字產生了陌生感。
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知道自已的名字,而且還叫的很熟稔的樣子,賀響確信自已沒見過她。
他看向那雙奇異的墨綠眼眸。
如果以前見過的話,絕對不會忘。
那為什么……對她會有種熟悉感呢?
除此以外,他看向紀念旁邊的顧修遠。
比起陌生但熟悉的紀念,顧修遠他是認識的。
在很遙遠的記憶里,他還在上學時,曾經見過他。
在他離開校園的那天。
因為幾天沒有吃過飯,那天又很曬,他帶著自已的東西緩步走著,當時頭暈,只能暫時找個地方歇一會兒。
是這個人給了他一瓶水跟面包。
他沒有親自來,而是讓別人送來的。
當時賀響一抬頭,便看到了站在樹下正看向這邊的顧修遠,給他面包跟水的人將東西送完后跑了回去,跟顧修遠說了什么,他才移開目光。
在這個學校,連賀響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類型都是聽過學生會長的大名的。
他知道這個人有著富足強大的家世,自身聰明樣貌且出眾,是學校很多人議論的對象,跟賀響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但是他沒想過這樣的人,竟然會跟自已產生交集。
“你認識他。”
紀念觀察了一會兒賀響,便得出了結論。
顧修遠皺皺眉,看過來的表情似乎在問: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。
賀響沒有收斂眼中的敵意。
但他把嘴里叼著的刀放下了。
“可能你不記得我了,但我也是你的同學。”
“你好,我叫紀念。”
她沒有貿然走過去,而是始終保持著一個讓賀響感到舒服的安全距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