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鯉魚精撐不過須臾就被長離的臉迷得丟了魂,心甘情愿摘下大把蓮蓬拱手送給他。
不能比,比一下真是要氣死人。
唐玉箋一路走過去,長離果然在那里。
看見她出來了,也像是早有預料一樣,沒做什么反應。
唐玉箋想,她得讓他明白,就算她出來了,也沒什么大不了的。
走到長離身旁,她問,“怎么樣了?”
長離遞來一把蓮蓬,個個翠綠飽滿。
唐玉箋看完更是滿意,掰開一個檢查里面的蓮子。
長離柔聲說,“回去嗎?”
唐玉箋有些饞了,想了想說,“就在這里剝吧。”
她笑盈盈地將掰開的蓮蓬塞進長離手里,“我現在就想吃。”
長離的目光在她嘴角的弧度上多停留了須臾,隨后聽話剝起手里的蓮蓬。
這個季節,許多蓮蓬都已經老了,長離知道唐玉箋愛吃什么樣的,給她挑的都是最脆嫩的,去掉芯子,唇齒間會留下甘甜的回味。
唐玉箋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長離剝,嘴里念念有詞,“你仔細些,別把它捏碎了,捏碎就不好吃了。”
話音落下,就見長離手里的蓮蓬破了皮。唐玉箋察覺他是故意的,驚呼著讓他當心些。
長離臉上終于浮現出笑,看似是不小心,又剝壞了一個。
可這些年他給唐玉箋剝過許多蓮蓬,早就熟能生巧,現在剝壞了,只能說他是故意的。
眼見唐玉箋憋著氣,不高興了,長離便不敢再惹她,將剝好的一顆喂進她嘴里。
“怎么樣?”他問。
唐玉箋品了品,臉頰浮現出淺淺的梨渦,“好吃,繼續。”
長離看著她的模樣,跟著輕笑。
他的手指修長,皮膚很白,淡淡的青筋在細白的皮肉下浮動,將手里碧綠飽滿的蓮蓬襯托得如同翠玉,讓人心猿意馬。
看他剝得差不多了,唐玉箋便催促,“你怎么這么慢。”
而這個人討厭就討厭在,她催過后,反而故意變得更慢了。
每次都必須先惹她生氣,然后再喂給她一顆,害她反復橫跳。
他低聲問,“現在沒破皮了吧?”
唐玉箋接過去,勉勉強強的說,“還可以吧,你要多練練,那么慢怎么辦。”
落在不遠處,同樣擁有一雙金瞳的人眼中,只覺得這一幕不可思議。
近千年來,昆侖的兇煞血陣養出了天地間最為成功的殺器,鳳凰這雙手,誅過仙,剖過丹,毀過城,滅過門。
唯獨沒人見過它剝蓮子的樣子。
即便看到了也讓人無法接受。
此刻他正和名不見經傳的小妖怪坐在池塘旁,側臉溫柔,時不時喂給她一顆蓮子,人畜無害,歲月靜好。
怎么看,怎么違和。
仿佛是精心制作的面具,無論多么逼真,見過他原本模樣的人,都清楚那只是虛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