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個角落、每一處細節,她保持警惕,仔細觀察。
見太子站在某處不走了,她猜到大概是在這里,余光看到一道黑影在某間屋子的后院間穿梭,傳來了孩童的哭泣聲。
她精神振奮起來,立即躍過去,說,“殿下在此處稍等我片刻。”
隨即人影就消失不見。
燭鈺沒有說話,淡定地掃視了幾眼,隨后慢條斯理地朝另一側走去。看了看與房間的距離,找了個與內院大門相通且有平坦道路的地方,站在那里等候。
不久后,聽到一聲尖叫,看見一個姑娘跑出來。
他調整姿勢,面無表情的張開手,任由那姑娘驚叫著一頭扎進他懷里。
“殿殿殿殿下……”唐玉箋結結巴巴地喊著,白皙的額頭撞紅了一小塊兒。
“好好說話。”
燭鈺微微蹙眉,視線凝在那一小塊兒皮肉上,手剛抬起來,還沒碰到她,背后傳來了哐當嘩啦的撞擊破碎聲。
唐玉箋唰地回頭看去,臉上頓時失了血色,“里面有……有有有……”
接著就見屋子被撐破,四肢踏雪的巨大異獸從中緩緩站起,赤黑色的毛發卷曲舒張,自背后膨脹出豎條蓬松而碩大的尾巴。
一顆又一顆尖利的頭顱從黑云般翻涌的鬃毛中探出,密密匝匝地擠在一起,竟有九頭九尾。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間,正發出嬰兒啼哭一般的怪異聲音。
唐玉箋遍體生寒,縮成一小團藏到燭鈺身后,“殿下,這是什么啊?”
燭鈺輕輕吐出兩個字。
“蠪蛭。”
他回頭,閑談一般,“是上古兇獸。”
唐玉箋結巴得更厲害了,“上古?”
她指尖打著顫,指了指自己,“這不會是我的試煉吧?”
她只是一個轉生了幾十年的小妖怪,太子這是給她帶哪兒來了?
“不必害怕,這是仿品。”
“仿品?”
唐玉箋雙腿發軟,怎么兇獸還會有仿品,“殿下,這不會是我要過的試煉吧?”
“不是。”
唐玉箋松了口氣。
下一刻心又吊了起來,“……那我過的試煉到底是什么?”
這個村子已經走到頭了,這是唯一看到的兇獸,還是這么夸張的。
燭鈺問,“你知道這村子當初為什么會荒蕪嗎?”
唐玉箋搖頭,還沉浸在震撼之中。
“因為這里來了天災。”
而他要唐玉箋過的試煉,就是天災。
一聲撼天動地的嘶鳴從頭頂襲來,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,蠪蛭驟然變得兇猛,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顫抖。
一只手落在唐玉箋肩上,她聽見太子平靜的嗓音,“坐一邊等著。”
此刻的她已經將太子說的話都當作金科玉律,聞言點頭,躲到石頭后,頭也低下去,不敢動彈,生怕扯了太子的后腿。
地動天搖之間,隱約能感受到某種強大的氣流沖擊著自己的身體,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這股力量撕裂。
不久后,兇獸嘶鳴的聲音消失了,唐玉箋聽到嘩啦一聲,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收緊。
可下一刻,腳下的大地陡然震蕩起來,像是要掀翻天地,恐怖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