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門許多人都知道仙尊下界渡劫出了意外,生死劫變情劫,似乎還被一個低微的妖壞了機緣,險些玷污了仙尊冰清玉潔的身子。
負責此事的天樞宮的命官自斷一臂,還受了二十蝕魂鞭,至今未回無極。
下界歷劫的這段經歷成了玉珩仙君的禁忌,害他漸生心魔,亂了修行,太虛門的所有師眾都認為他自此極其厭惡妖物。
當然了,這些都是謠傳,不保證真實性。
虞丁想了想,又說,“不過你應該沒有機會入太虛門,那都是天賦絕佳的上仙才能進的地方。”
……
須臾之后,唐玉箋拿到入山玉牌,看到上面的“太虛無極”四個字的鎏金篆刻。
她真誠請教,“太虛無極是哪里?”
虞丁,“怎、怎會如此?”
唐玉箋啊了一聲,“難道就是你說的太虛門?”
“……”
唐玉箋沒那么重的好奇心。
收好了手里的玉牌,伸手又拿了一個盤子里的靈果,一口咬下去,身上暖洋洋的,四肢百骸都被柔和的仙氣貫穿而過,又留不下什么,吃了之后嘴巴里也淡淡的,沒什么滋味。
她有些等急了,目光環顧一圈,小聲問,“今夜的晚宴,殿下會來嗎?”
“哪個殿下?”問出口似乎覺得不太對勁,虞丁眉毛一挑,“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會過來。”
“那到底還有誰沒來呀?”
“有必要來的大抵都來了。”
唐玉箋一臉清澈的疑惑,“既然都來了,那為何還不開飯呀?”
虞丁指著她面前堆積成小山的果核,也很疑惑,“怎么沒開?你不是已經吃了許久了嗎?”
唐玉箋震驚,“我是說主菜。”
眼前這些不都是餐前水果嗎?
虞丁比她更震驚,“這又不是凡間,哪來的主菜?仙家不食五谷,用些靈植仙釀、吸收靈氣已是足夠,你該不會還沒辟谷過吧?”
唐玉箋一臉驚悚,天塌了的表情。
“修仙不能吃飯?”
“誰吃那些啊?修仙的第一步便是辟谷,辟谷不食天地之物,靠靈氣韻養身體。”
唐玉箋起身像是打算離席,“我不修了。”
虞丁傻眼,“你在開玩笑對吧?”
可是唐玉箋臉上的表情分外認真。
她秀氣的眉毛擰著,嚴肅地說,“我修仙就是為了長命百歲逍遙快活,因為上輩子死前吃的都是泡面,所以心有夙愿,如果說這輩子我最害怕什么,一個是吃不好,另一個是學到死。”
雖然虞丁聽不懂她前半句在說什么,但后半句卻聽懂了,未加思索便脫口而出,“可你既進入內門,定是要向師尊晨昏定省,早晚課業,習術法背經咒,參加大小試煉,進入各種洞天秘境……”
唐玉箋倒吸一口冷氣,“那什么時候睡覺?”
“你已成仙,無需睡眠。”
唐玉箋唰一下后退了一大步,“不行。”
虞丁有些傻眼,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唐玉箋臉上寫滿了悲壯震驚與上當受騙種種錯綜復雜的情緒。
“我修仙是為了逍遙自在的,受人尊重,不是來吃苦的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虞丁跟著站起來,有些跟不上唐玉箋的思路,“那你為何不干脆留在外門?外門那些弟子閑散慣了,偶爾回去山下游玩歷練,算是你口中的逍遙自在……”
唐玉箋一愣,像被點醒,“是啊,我應該在外門的。”
兩個人正面面相覷。
厚重繁復的殿門被兩個童子從外推開。
大殿內的喧囂聲戛然而止。
原本忙著攀附結交眾多弟子紛紛安靜了下來,像有一道冷氣注入仙宴。
高挑身影出現在門口,被琉璃宮燈模糊了輪廓,渾身像冒著寒氣一般,帶著些許冷冽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