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珩仙君?”
唐玉箋無端緊張起來,怎么云楨清在這里?
她低聲問,“他不是能縮地成寸嗎?”
“這飛閣就是仙君的,咱們是蹭坐。”祝儀出聲提醒,“現在都有飛閣坐了,你難道想騰云?”
即使能縮地成寸,也無法直接從一界換入另一界,以他們的功法,出了仙界已經算了不起,在人間便會受天道壓制,不可在凡人面前妄用仙術。
原本這飛閣是太虛門一位的金仙讓他們乘坐的,可上來之后,金仙又道這飛閣的主人是靈霄殿的玉珩仙君。
仙域無人不知玉珩仙君,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寥寥無幾。
一群仙人站在飛閣前端迎接,弟子們也好奇地觀望。
半晌后,那些仙人似乎沒接到仙君,神色慌張,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轉。
不久后又從閣樓上下來位仙官,低聲說了幾句什么,那些仙人這才放松下來。
金仙對他們說,“仙君已經在房內休息了。仙君喜靜,諸位務必請安靜些。”
仙官見狀,連忙安撫幾個同乘的新弟子,讓他們不必拘束,自便就好,又怕妨礙到仙君休憩,讓他們去飛閣的后廂房。
可得知自己與玉珩仙君同坐飛閣時,誰又能真正放松下來呢?
唐玉箋不再說話,跟著師姐們湊到飛閣邊緣,向下看去。
云霧中不時有仙獸騰飛,景色十分綺麗夢幻。唐玉箋抬手,指尖觸到云霧,涼涼的。
幾個師兄在一旁整理符箓,顧念師姐則是捧了個墨盒要給她改容貌。
免得她這白發紅眼的形象,再把凡人嚇出什么毛病來。
師姐還叮囑她,“進了人間不能隨意使用仙術,不要在凡人面前展露仙身,若是影響了凡人命格,是要受懲的。”
唐玉箋點頭,閉著眼睛任師姐在她臉上幻顏。
倏然,垂在欄桿外的指尖被什么東西啄了一下。
唐玉箋聽到身前師姐忽然驚呼一聲,“哪來小畜生!把幻顏的寶墨也搶走了!”
睜開眼,只在余光看見一抹焰火色,轉瞬即逝。
“小偷!”身后的師兄拿著筆站起身,表情慌張,“存放賜福瓊枝的錦袋被它擄走了!”
視線中,幾只羽翼如火的大尾巴仙雀飛快掠出門外。
顧念師姐手里空了,指尖染著顏料,瞳孔驟縮,
弟子們一下亂了手腳。
他們這趟本是去賜福的,若是賜福的瓊枝都被搶走了,那可如何是好?
“別讓它們跑了!”一位師兄怒斥一聲,雙手結印,試圖施展法術束縛仙雀。
可仙雀身姿靈活,速度又太快,法術還未及身,它已一個轉折,消失在拐角處。
這些妖獸是玉華門外吸收天地靈氣滋養而成的,經常掠奪往來低階弟子手中的物品,前科累累。
仙人們不許弟子在仙域里無辜殺生,于是這些劫掠飛舟云閣的仙雀便越來越猖狂。
幾個弟子飛快地追出門外,但飛閣里到處都是廊柱樓臺,不便使用騰云之術,又不敢動用法器,生怕驚動了飛閣中的其他仙長,只能依靠身法在狹窄的長廊間穿梭。
那些仙雀卻拍打著翅膀,格外靈活,其實靠身法就能追上的?
唐玉箋后知后覺感到腰間空了一塊,低下頭,發現太子送給她的玉佩竟然也不翼而飛!
偷她的東西,這還能行?
轉過頭時,只見最后一抹火紅已經遠遠掠到亭閣盡頭,一晃便消失在視線中。
唐玉箋卷起袖子,抬手招出卷軸,縱身跳上去。
“它往那邊去了!”顧念師姐指著遠處的一個拐角,聲音急切,“寶墨灑了一路,按著顏料追!”
幾名弟子立刻調轉方向,朝著師姐指的方向追去。
錯落的亭臺樓閣在眼前飛速掠過,仙雀的身形若隱若現,唐玉箋抓著玉軸,離弦的弓箭一般直奔仙雀而去,許多師兄師姐都被甩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