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玉箋閉眼仰躺在瓦片上,靜靜的任夜風拂過臉頰。
過了一會兒,身后傳來輕微的動靜。
唐玉箋沒有睜眼,感覺到身邊坐下了一個人。
虞丁幾番欲言又止,像是有一肚子話要說,卻又不好意思開口。
磨蹭許久,唐玉箋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,忍不住開口對她說,“你到底是背上癢,還是有話要說?”
“你這話也太糙了,”虞丁清了清嗓子,斟酌著問,“你和仙君……你們倆?”
唐玉箋睫毛嘴角都耷拉著,看起來神情低落。
虞丁連忙閉嘴。
忽然,又想到什么,眼皮一跳,一臉震撼。
仙域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仙尊某次渡劫出了意外,生死劫變情劫,還在人間被一個道行低微的妖壞了機緣,這事不是什么秘密。
據小道消息說,那次險些玷污了仙尊冰清玉潔的身子,還是命官及時出手力挽狂瀾,才保全了清白之身。
不對,很不對勁。
虞丁聲音打顫,“難道你就是傳說中那個壞了仙君機緣的女妖?”
唐玉箋仍是閉著眼,“你們天族就是喜歡把妖怪傳得很壞。”
“不好意思,對不住啊。”
虞丁消化了一下。
更震撼了。
她壓低聲音,眉頭攏成川字,“可、可你不是跟太子殿下……?”
唐玉箋沉默。
也罕見陷入思索,表情有些復雜,“我與殿下,不是那樣的。”
在她心里,太子是極好的,她也總有種時刻想要孝敬他的心。
不管怎么想都像親情。
虞丁提醒,“可那天你們先后從湖心亭出來,嘴都紅紅的,你們一起吃靈果了?”
“……”
唐玉箋痛苦抱頭,拍拍自己的臉。
怎么會失憶呢?
她當初就該捏爆璧奴的妖丹,真把她害慘了。
虞丁又倒吸一口冷氣,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天界秘聞。
獨自消化了一會兒,還是覺得難以置信,“玉珩仙君和太子殿下不是師徒嗎?”
唐玉箋不想說話。
“天吶,師徒……你怎么敢的。”
大概是被自己的腦補嚇到,虞丁不停地吸氣,一會兒擰眉一會兒撇嘴,五官亂動,看起來很是奇怪。
她試探性地問,“你先前看起來修為不深,道行應該沒滿五百年吧?”
唐玉箋認真算了算,除去剛被神仙點化成人,在榣山上那段已經忘記的渾渾噩噩的記憶,她前后在畫舫待了十幾年,離開畫舫到現在也已兩年有余。
這么一算,心里也有些感嘆,自己兩輩子加起來竟也活了這么久了。
這么想著,也就這么說了出來。
轉頭看向虞丁,對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,良久說不出一個字。
在動輒幾百數千歲的仙界,唐玉箋這年齡簡直是連芽都沒抽的嫩苗。
“造孽啊……”虞丁喃喃道,“你這么小,他們怎么忍心下手的?”
唐玉箋聲音幽幽,“你別把自己嚇背過氣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