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看到的苦難,在力所能及的程度上幫他們一把,對太一不聿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。
唐玉箋托著下巴,眼睛里帶了些笑意,問他,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
太一不聿心口劃過一陣很輕的、細微的熱意,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撓了一下。
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,每一次被唐玉箋那雙眼睛看著時,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感到莫名顫栗。那些看不見的滾燙東西,從他那
張風雨不驚的面皮上顯露出端倪。
太一不聿垂下眼睛,耳尖透出點紅。
“村子在山崖之下,峭壁太多。每逢地動雨水,便會有凡人無法抵擋的災難。若能移走部分山體,再開鑿些溝渠,讓他們的土地豐饒起來,辟出兩條通向外界的路,山村的生活就會好上許多。”
唐玉箋聽著聽著離得更近,眼中有些驚訝和贊嘆,“好厲害,你是要移山嗎?我只在書上看過……”
太一不聿幾乎難以承受這樣的目光,點點頭,鼻尖溢出一聲輕輕的“嗯”。
太一氏族那些端坐于高臺之上的天人,怕是永遠都想不到,他們眼中玉雕似的家主,會在別人面前被三言兩語就惹得耳尖通紅。
他也只會在唐玉箋面前露出這樣干凈的、容易羞赧的神色。
這樣的相處,讓太一不聿有種自己只是蒼生中一個平平凡凡之人的錯覺。
他喘口氣,遮掩似的轉移話題。
“我把問題幫他們解決,咱們就離開,好嗎?”
唐玉箋點頭,“你需要多久?”
“一兩日吧。”
唐玉箋當然愿意。
太一不聿愿意出手相助,有這個做善事想法已經是極好的了。
這幾日下來,他們兩個相熟了,說話間湊得近了一些。
聊完了天,唐玉箋便離開一點。
但太一不聿還想和她說話,便主動找話題,問她離開這里后要多久才能回到人間。
他刻意挑起的都是唐玉箋感興趣的話題,果然,她聲音輕快起來,對他說,“不久了,有你畫的飛馬,至多一兩日便可以到人間。”
太一不聿問,“到了人間之后,你會停留嗎?”
唐玉箋說,“停一兩日吧。”
一想到人間那些有趣的東西,她又有些開懷,對太一不聿說要帶他去酒樓之類的地方,還說要買話本。
她常常提到話本,于是太一不聿便順著她的心意問下去,“玉箋都喜歡什么樣的話本?”
唐玉箋說,“那多了,比如進京趕考的書生,在山道上遇到了報恩的狐貍……”
事實上,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入耳,太一不聿并沒有聽清她在講什么,只是覺得聽著她輕快又帶著些柔軟音,心情便覺得滿足。
說著說著,她話鋒一轉,忽然道,“你們仙域里,好像有不少神仙都會去凡間歷劫呢。”
“天族?”
“嗯,許多話本都是以你們天族歷劫下凡后的故事為原型,寫了許多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,銷量可好了。”
唐玉箋知道,因為她自己就很喜歡看。
“你們仙人歷劫,最喜歡歷的劫就是情劫了。”
也不知道天上那些寫命本的星君都是什么愛好。
寫的多與人間的小姐恩愛命格。
大多數都是凄美的悲劇,修成正果的沒幾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