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況,鶴拾甫一踏入到那里,便覺一股莫名的威壓襲來。
幾欲屈膝臣服。
可鶴仙一脈調命于天,受契于天君,是不可能受他人調遣的,更遑論向天君之外的存在俯首稱臣。
燭鈺眸光晦暗,淡淡應了一聲,“本君知曉了。”
二人靜立于金光殿一側,廊外綠意盎然,玉質臺階上投下兩道剪影。
燭鈺略一沉吟,平靜開口,“本君需回去處理要務,此處留一道分身。你留下,不必入山,在外守著。”
章尾山乃燭鈺道場,一道分身,足矣。
在這六界之間,沒有比章尾山更安全的所在了。
“是,陛下。”鶴拾應下。
忽聽腳步聲從回廊盡頭傳來。
他抬眼望去,只見自家主上眸光微動,比他更先注意到來人。
雖站在原地沒有動,身體卻已經轉向一側。
“大人。”
玉箋的聲音在背后響起,兩人轉過身。
她提著一個小竹籃,里頭盛著些不知從哪兒采來的野果。
燭鈺微微蹙眉:“不是讓你靜修調息?怎還去摘這些?”
“已經修煉過了。”玉箋將一顆紅潤飽滿的朱果遞給鶴拾,“這些果子很甜。”
鶴拾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主上,才雙手接過,“多謝姑娘。”
“午時還要用膳么?”燭鈺問。
玉箋點頭,“要用的。”
燭鈺無奈。
雖然眉眼清冷,周身氣息是柔和的。
鶴拾躬身行禮,“大人,屬下先告退。”
燭鈺頷首,卻見玉箋放下竹籃跟了上去。
“你去做什么?”燭鈺眉頭微皺。
玉箋赧然,“我在河灘那邊有些東西拿不動,想請這位大人幫忙抬過來。那邊亂石嶙峋,實在不便……”
鶴拾垂首恭聲,“大人,屬下去為姑娘辟出一條清凈道來。”
兩人一前一后往林蔭溪泉處走去。
玉箋將鶴拾引到一處清幽的地方后,不好意思地蹭到他身旁,小心翼翼道,“大人,燭鈺大人讓我調息修煉,強健體魄,可他說的心法我不太明白,實在參不透其中玄機,我怕自己做錯,不知大人能否幫我看看做得對不對?”
鶴拾有些意外。
天君不在,目光不由在姑娘臉上多停留了片刻。
隨即收回視線,“姑娘且坐下調息,我來幫姑娘看看。”
玉箋坐下,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燭鈺所授的心法,有模有樣地運轉周身氣息。
鶴拾靜立一旁,待她行完一個小周天,開口為她調整。
見她依言改進,又問,“姑娘現在可明白了?”
“明白了。”玉箋點頭,又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,“大人,不知以后是不是你帶我去其他地方?”
鶴拾有些意外,“姑娘此話怎講?”
“燭鈺大人先前說我來了仙界可以來去自由,想去哪里只要跟你說一聲,你便可以帶我去……是這樣嗎?”
鶴拾沉吟片刻,點頭道,“若得天…大人允許,自當奉命。我聽命于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