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鈺面無表情,“什么東西?”
“紅蓮魂燈。”
太一不聿親赴地府奪燈,卻發現燈已不見蹤跡。
“燭鈺,燈在你手中?”他目光沉冷,漠然開口,“給我。”
太一不聿如今手握多個上古法器,洛書河圖、東皇鐘,無數兇獸殘卷,六界間幾乎無人能敵。
加之鎮邪塔和他自身的血脈之力,甚至與魔道有所牽連。
實力已堪稱恐怖。
如今他要尋紅蓮魂燈。
他為什么要尋這燈?
燭鈺面色沉下去,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這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了。”
昏暗的火光斜映而下,將無聲對峙的身影拉扯得無比狹長。
在漫長又恍若一瞬的死寂之后,太一不聿似笑非笑,從容道,“你會給我的。”
燭鈺也已失了耐心,面上凝著一層寒氣,“太一,你究竟意欲何為?”
與之相對。
太一唇角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“并非我要做什么,”
太一不聿輕輕搖頭,語氣依舊柔和,“燭鈺,我并非你的對手,也從未視你為敵。”
他們本不必站在對立面上,只是立場相異。
他只是還未真正見到。
太一不聿想,待他見到,便會明白自己在說什么。
什么龍與鳳,返祖血肉,天降祥瑞。
本質上,他們是一路人。
天生懷璧,其罪自至。
高臺之下,燭鈺耐心盡失。
他不再聽對方說什么,抬手結印,一只手掌探向高臺,五指張開,根根修長分明,仙氣凌厲。
寒光倏然沒入太一周身,頃刻鎖死兩處關竅主脈。
然而高臺上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,驟然間散作一團墨色虛影。
剛剛與他對話的,并非太一不聿真身。
燭鈺蹙眉。
卻聽到散在空氣里的縹緲聲音,“燭鈺,你不妨親自去看一看,你的對手,究竟是誰。”
……
誅仙臺法壇上已是死局,可眨眼間又生異變。
殘存的大半仙官已然化魔,魔氣纏身,仍勉強維持著神智與形貌。
墮魔之于仙官,往往生不如死。
然而,也有一部分天官竟然分毫沒有受到魔氣侵擾。
難道是這些仙家心中無欲無求?
可就算是魔氣沒有入體,為什么被混沌重傷,還能好端端地站著?
有仙厲聲質問,“你們為何未被魔蝕!”
“受混沌重傷竟還能保持神志清明……快說!這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
“是啊!你我皆為同僚,豈能見死不救!”
那些天官聞言也是一愣,對視須臾,遲疑地從懷中摸出一物。
“此乃天君生辰時撒下的金鱗,被我僥幸接住……”
另一名仙官也取出相似的金鱗。
手中所持的,正是天宮開宴時灑落的萬兩金鱗之一。
剩下的無需多言,對視之間已經都知道發生了什么。
“金鱗可抵御魔氣……?”
“真龍賜福……自當可以。”
“聽說……燭龍血可護法聚靈?”
一張張驚疑未定的臉,漸漸被異色取代。
混沌不知何時已悄然隱去蹤跡。
卻沒有被任何仙家注意到。
天官們踉蹌著跌下法壇,像灑落的珠串,去尋他們的天君出手相助。
而法壇之上,親手降下這場浩劫的太一不聿卻并未出手阻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