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著,剛才自己剛才白感動了唄?
“不唱!”
顧行舟悶聲說了句。
這天還不亮,要是在這山道上吼起來,估摸著這回聲要傳出二里地去,再說了,這大半夜的,他總不能吼那么一曲“太陽出來我爬山坡,爬到山頂想唱歌……”吧?
……
最后,姐弟倆都沒說唱歌的事兒。
不知不覺來到山頂。
已經有不少人在上頭支起了帳篷,人們席地而坐,相互交談著,有認識的,有不認識的……
頗有些‘江湖故人,相逢何必曾相識’的味道。
姐弟二人的到來,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,畢竟這時不時有人上山,他們早就習以為常。
顧行舟找了一塊沒人的大石頭,把姐姐放上頭,隨后縱身一躍,人就在大石頭上,顧云歌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遞了過去。
顧行舟接過后喝了一口。
涼爽的山風吹來,只覺得心曠神怡,顧云歌就這么看著弟弟。
顧行舟轉過頭,看向姐姐,姐弟二人眼神對上,又默默的撇開,看向依稀可見的連綿山峰。
“姐,你為什么選擇從政?”
顧行舟忽然開口。
顧云歌看著黑壓壓的天空,輕聲道:“十歲的時候,我媽走了,那時候想學醫,過了幾年才知道,那個給我媽做手術的醫生中途離開了,我媽……”
“那時候我才明白,真正能救人的是權力!”
“人的一生有限,就算醫術達到世界最頂層,所救的人也有限……”
顧行舟默然。
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大姐的脆弱。
“姐……他對你好嗎?”顧行舟終究還是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。
顧云歌扭過頭看向弟弟,忽然笑了:“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憋著不問呢!”
顧行舟默然。
這些天是他和姐姐顧云歌呆在一起最長的時間,除此之外,顧行舟離家之前那一次,不知道為什么姐姐在家住了半個月,可那半個月,顧云歌明顯很不開心。
每天都有不停地電話打來,有工作的,有不知道是誰的,但是姐姐的語氣都不算好。
再見面,就是這次。
顧行舟如是想著,顧云歌顯然也想到了一起。
她喃喃道:“好與不好,又有什么關系,我和他……也不過相互利用罷了!”畢竟,就連一雙兒女都是做的試管。
顧云歌幽幽一嘆。
最后那句話只敢在心底默默說出,而不敢對弟弟明言。
京城徐家。
成就了她這輩子,可最讓她恨的,也是徐家。
自從在京城上大學后,她似乎就和曾經的那個家斷絕了一切,直到父母和二弟車禍離世之后,她才匆匆回去給父母還有弟弟辦了喪事。
而后她也是最多一年回去一次,目的也很簡單,只是探望一下自己的小弟。
她怨過自己父親,可面對年幼的顧行舟,她恨不起來。
她知道,她和這個最小的弟弟……那種復雜的感覺是因為姐弟倆不是同一個媽生的。
年少時候的感覺是復雜的,自從她跟著爺爺過之后,家里就很少回去,每次看到弟弟偷偷的看著她,她知道,可她就是不搭理弟弟。
高中后,她回家的次數就更少了,有時候因為心底的復雜,她搶弟弟的小餅干,就是為了引起父親的注意。
雖然,那時候的父親會訓斥她,可她依舊沒有改過。
哪怕高中畢業那年,馬上要進入大學,她也依舊和弟弟搶小餅干,弟弟大哭,她反而樂呵起來。
大學開始,她回的次數更少了。
卻又開始想念顧行舟,想念家里,可她依舊忘不了那一頓鞭子。
后來再見,卻是親人離世,這個家獨留下年僅14歲的幼弟,兩人見面就打了一架。
弟弟打她是因為怨她,可弟弟不知道,她揍弟弟,其實是心里害怕極了,害怕這個唯一的弟弟也會離去,似乎揍一頓,才能感覺到弟弟的鮮活氣!
這也是后來她有點空,就會回去看望弟弟,哪怕只是一眼。
想起往事,顧云歌嘴角帶著笑意,她將頭靠在弟弟肩膀上。
所幸,一切都還不遲!
太陽漸漸升起,陽光猶如利劍破開了迷霧,暖暖的,不刺眼。
顧云歌喃喃道:“有人說,人的一生一定要看一次日出和一次日落,如果幸運的話,和最愛的人,家人也好,愛人也好,日出的瞬間可以治愈一切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