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云歌終究還是沒提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夫,顧行舟再一次按下心中的疑惑。
他提到那所謂的姐夫,姐姐眼里、語氣里,沒有幸福感,有的只是冷漠。
太陽慢慢升起,姐弟二人都默契的沒有開口,就是默默地看著日出,感受著這一份寧靜,顧云歌拽著顧行舟的衣袖。
“真美啊!如此錦繡山河,如何能叫人不喜!”
早間的太陽,溫暖而治愈,天邊的云朵連著山峰,像極了山中吹起的煙嵐,有純白如棉絮,有斑斕如煙羅。
天上掛著彩虹,云朵也在翻涌。
山頂上熱鬧了起來,人們爭相拍照,只有姐弟倆默然看著一派美景,沒有說話,沒有拍照,仿佛要將這一幕記在心底。
陽光漸漸變得有些灼眼,山頂上的人漸漸散去。
“我們也走吧!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,顧云歌恢復了往日冷艷的模樣。
……
下山的纜車上。
顧云歌突然問:“方才那么多人都去那廟里祈福,你為什么卻很抗拒的樣子?”
天華山上有一處廟宇,傳承有千年,縱然是在數百米高的山腰上,卻也香火鼎盛,人來人往,絡繹不絕。
號稱江北第一寺!
方才顧云歌笑著說讓他去看看姻緣,卻被顧行舟給拒絕了。
沒想到卻在這里問起。
顧行舟喟然長嘆:“向禁欲的寺廟去求姻緣,向不出門的方丈去問人生,向街邊瞎了眼的道士去看前程……姐,你不覺得這本身就很荒誕嗎?我無法理解這種所謂的希望,畢竟,我覺得這二者之間,似乎本就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,如果非要說我的感覺……”
“這種希望就像亂葬崗里升起的太陽……”
顧云歌笑了,她說道:“可不就是因為這樣矛盾所在,所以……命、運、還有緣,才更顯得神秘,從而越發吸引人去求索嗎?”
“這大抵就是人性吧!”
顧行舟搖了搖頭,嘆息了一聲,他目光看向山腰那香火鼎盛處,目光變得閃爍起來,好一會……
“姐,你什么時候讓我見見兩個外甥?”
聽到弟弟提到一對兒女,顧云歌神色變得柔和起來:“下次再來江北,就帶他們來!”
對于丈夫,他恨!
但是對于一對兒女,她愛入骨髓。
徐從輕,這個名義上的丈夫,天生體弱,雙腿殘疾,根本就無法繼承徐家的資源,是以將目光瞄準了當初公派留學回來的顧云歌。
只因……
她是普通的農家女,沒有背景,更好控制!
卻又驚才絕艷,這樣的人,對高居云端的沈家來說,是再好不過的人選。
更何況顧云歌的確是當時最優秀的那個,徐家用手段逼著她嫁入徐家,從此,老牌政治家族的重擔,在這十多年的時間里,漸漸的轉到了一個女人身上。
沈家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,徐從輕擔當不起,他們就給了顧云歌沈家所有資源,但是卻又斷絕了她和娘家人的來往,如此一來,這份政治資源以后也會由顧云歌的兒女繼承。
可婚姻不是出于自愿,還讓她從此成了孤家寡人,她如何不恨?
她恨徐家,也恨徐從輕,徐家越是想要的,她越不給。不得已徐家將目光看向了顧行舟,顧云歌妥協了。
那一次回家看望弟弟,就像是告別一般。
隨后,顧云歌和徐從輕出了一趟國,回來的時候就有了那一對兒女。
她恨徐家,可對這對兒女,卻視如珍寶,好像,這只是她顧云歌的兒女,和徐家沒有半點關系一般。
有了這對兒女后,徐家對她的限制好像也開始放松了。
……
“小弟,等姐回來,姐就兌現給你的禮物!”
機場內,顧云歌拿著登機牌,進安檢前一刻,她如是說道。
顧行舟有些懵。
顧云歌卻只是笑了笑,然后又說道:“還有,阿瑤到江北了,有她在你就算對上簡家,姐也不擔心了,別再恨她了,你不該恨她,畢竟,爸媽走后,她把你養大,還給你生了個女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