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視里的張英滿臉苦笑:“我越發覺得哪吒這部電影……就是以您為原形進行再創作,要不然也不會喊出‘是仙是魔我自已說了才算’這樣的臺詞!”
“顧先生,您這一部動畫大電影,鼓勵太多太多的人了。”
“這部電影涵蓋了親情、友情……刻畫人性的復雜性。探討偏見與認同、個體與家庭、對改變命運的渴望、對身份歧視的痛恨……等話題觸及太多人的情感軟肋”
“延續了“命運抗爭”的哲學思考,并深化為“自我認知”的探索……我很難想象,這樣深刻的內涵,會是您這樣年輕的人所感悟的!”
“大概,如果不是經歷了這些,想來也不能刻畫的如此深入人心吧?”
顧行舟沉默了。
電影不是他做的,但如果真去對比衡量,似乎和顧行舟又那么的像。
只見他微微沉思之后,語氣顯得極度復雜道:“親情是一個永恒的話題,幸運的家庭大體相似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。”
“我父母膝下有姐弟三人,姐姐大我十二歲,其實在我印象當中,姐姐甚至比我媽還親近一些,可就如同剛才說的,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問題。”
“我們家也有,尤其在農村那樣的地方吧……有些問題就很突出,我不喜歡那種陋習,可它就是存在。”
“我小時候其實是我姐帶著,后來她跟我爺爺一起生活,我爸媽那人吧……你說他們不合格,其實也很合格,畢竟當時的時代就是那樣,家庭要生存,人要生活!”
“可你說合格吧……他們的選擇未必沒有做出取舍!”
“我沒有資格去評論什么,但自從我姐離開了家,我和我二哥遇到農忙的時候,經常是早上匆匆見了父母一面,一直到天黑……”
“每到快天黑的時候,我二哥就把家里的雞鴨給趕一起,數數有沒有少!我就坐在屋檐下……”
顧行舟沒再繼續往下說,可看節目的人,卻都好像看到了某種畫面。
天黑,農村!
土磚瓦房下,一個小小的身影,落寞的坐在屋檐下,抬著頭看向天空,似乎在看哪顆星星會離他越來越近。
不遠處,一個稍大一些的農村男孩,圍著雞舍鴨籠,不斷的數著數……
這完全是城市里長大的孩子,無法體會的一幕。
顧云歌看著,眼角也不知覺的落了淚。
那些塵封了二十多年的記憶,似乎也在一點一點的蘇醒。
當年她心底憤恨大于親情,等到讀了大學了,有心想緩和一下和家里的關系,可她和顧爸的性格一樣倔。
顧爸就是傳統的家長作風,認為沒有和女兒道歉的道理。
而顧云歌則認為,自已受了那么大委屈,難道還不值得你說一句對不起?
就這樣……直到天人永隔。
而電視機前的觀眾,卻忽然想著電影里哪吒坐在院墻上,等著母親回來,還有踢毽子時候的那種興奮……
也許,這就是顧行舟當時想要的吧?
……
似乎是話題太過沉重了些,張英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,反而隨身拿出一本圍城。
“顧先生,現在很多人都說,您的這本圍城是夏國小說中,最有資格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,您如何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