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奕正陷入手刃舊識的復雜情緒,冷不丁被這劈頭蓋臉的諷刺打斷,臉上不禁浮起一絲僵硬的尷尬。
“指揮使,當時剛好跟陛下聊到這個,卑職就順便說了一下。”
“但請指揮使放心,卑職生是指揮使的人,死是指揮使的鬼,這輩子打死也不會離開執金衛的。”
“就算是陛下要求,卑職也會第一時間拒絕!”
當他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說出口。
蕭隱若冰冷的眉頭不由得跳動了幾下,那一股寒意似乎隨之散去了幾分。
她斜眼掃了楚奕一眼,語氣依舊帶著幾分譏諷的涼意。
“本官可不敢,保不準以后你這位可以每天上朝的大能臣,要被陛下欽點當宰相。”
“那下一次見面,就該輪到本官喊你一聲楚相爺了。”
“楚奕,你覺得呢?”
我覺得很好!
但楚奕話肯定不能這樣說的,反而直接選擇忽略這個話題,又一本正經的開口。
“指揮使,你肯定沒吃飯,一起去吃個火鍋吧。”
蕭隱若剛平復下來的情緒,卻在聽到這句后立刻重新冷了下來,語氣更添幾分譏刺。
“哦?你府上今晚這么熱鬧,鶯鶯燕燕一大堆,還能有本官的位置啊?”
“本官實在是受寵若驚,是不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?”
也行。
楚奕無奈的露出一張笑臉,卻又迎來了蕭隱若冷冰冰的譏笑。
“呵呵,楚鎮撫使真是好興致,女人纏身之余,居然還有空對閑雜人等展露笑顏?”
她的聲音不疾不徐,卻帶著讓人無從招架的鋒芒。
“看來是本官給你派的差事太清閑了,正好,鷹揚樓那邊積壓了三百份口供要復核。”
“今晚之前,本官要看到摘要,否則撕下你的臉皮抄上一遍大景律,如何?”
“摘要?”
楚奕知道蕭隱若今晚火氣很大,不能走尋常路了,得另尋他法,才能平息她那股火!
他目光一掃,注意到桌角那枝開得正好的山茶花,手指一拈,將那抹艷色折在手中,緩步走近蕭隱若。
“指揮使……”
蕭隱若抬起寒冰似的眸子,帶著警惕,卻見他將那支山茶花輕輕簪進了她鬢發間。
動作,意外地帶點笨拙,卻也溫柔。
當那點艷色映襯在蕭隱若墨發間,這一刻仿若冰雪初融,春紅乍現,平添幾分誘人。
“指揮使,這支花很配你。”
楚奕收回手,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發髻上的那一點顏色。
蕭隱若整個人僵住了。
十年浸淫血火的冷硬外殼,似被什么撞開了一絲縫隙,透進一縷不該有的暖風,讓自已喉頭莫名發緊。
她下意識咬緊唇瓣,指尖微顫,一把將那花朵粗暴地扯下!
“放肆!”
蕭隱若低叱,指尖用力到泛白,揚手就想將這支花征狠狠扔向地面泄憤。
可手腕揮出的力道卻在最后一刻力氣泄去,指尖捻著那柔軟的花瓣,輕飄飄地將它擲在了桌角。
楚奕看著她的動作,嘴角微微揚起,露出一抹笑意。
蕭隱若一臉寒意地盯著這逆臣,鼻尖卻突然聳動了一下,像是聞到了什么,本就尚未平息的怒氣瞬間如同被澆了烈油……
“楚奕,你現在身上一股子庸脂俗粉的濁味,聞著就讓人想吐。”
“我執金衛的規矩,是讓你去當花蝴蝶嗎?”
“下次,再帶著這種腌臜氣味出現在本官面前,自已跳進糞坑去洗干凈!”
楚奕身上的確有幾種胭脂香味,畢竟薛綰綰、漁陽公主等等身上都是帶著香味的,也難怪蕭隱若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