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離走回了家,原本感冒沒好,這會兒更嚴重了。
鼻塞頭疼喉嚨痛。
吃了感冒藥裹著被子縮進被窩里,蜷縮著雙腿抱成一團。
一個人的床,許久都暖不了。
天快亮,蘇離實在是扛不住,裹上羽絨服打車去了醫院。
打著點滴,渾渾噩噩的,看著別人身邊都有人陪,難免會有點羨慕。
有人給孤獨分了等級,她現在大概是十級以上。
時間很難捱,又不敢睡。
強撐著,不時看一眼。
莫行遠來復查,不經意看到了坐在邊上的蘇離。
她耷拉著腦袋,頭發不太整齊,手背上扎著針,一眾人里,她看起來格外的孤獨。
忽然,蘇離抬頭看出去,和莫行遠的視線撞了一下,她下意識地喊他,“莫行遠……”
莫行遠視而不見,徑直走開。
遲暮跟在莫行遠身后,什么也沒說。
蘇離沒想過會在這里見到他,就剛才那一眼,像是一個幻覺。
她撇嘴,在期待什么呢。
總不能想著那個男人會來關心她吧。
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。
。
從院長辦公室出來,遲暮內心是狂喜的。
他按捺住激動,聲音都微微顫抖,“還是有機會的,您早點過去做準備。”
莫行遠內心沒什么波動,從確診到被宣判死刑,他早就接受了。
所有機會,不過是在掙扎。
至于這份未知的希望,他看得很淡。
不抱希望,就不會失望。
再次路過輸液區,莫行遠往里面又看了眼。
蘇離還在,點滴沒剩多少了,她似乎睡著了。
“你留下來。”莫行遠脫下外套,交代遲暮,“送她回去。”
遲暮接過衣服,欲言又止,“是。”
待莫行遠走后,才站到蘇離邊上,等點滴打完,他叫來護士。
蘇離一下子驚醒,看到遲暮,很是意外。
下意識就去找莫行遠,看他是否在。
“莫先生回去了。”
蘇離抹了一下額頭,癱坐在椅子上,舒服一些,但身上還是沒什么勁。
坐了一會兒,她才起來,拿上藥。
遲暮跟在她后面。
走出醫院,寒氣就襲來,她怕憐的抱緊自己。
遲暮把莫行遠的外套遞給她。
蘇離看著那件大衣,她戲笑,聲音粗啞地問:“他是什么意思?”
遲暮也不知道,便說:“關心您。”
不管出于什么心理,留下外套總歸是怕她著涼。
蘇離接過外套披上,她冷。
他的衣服上有一縷淡淡的味道,像他那個人,帶著一絲冷清味。
上了車,暖氣十足,困意一下子就來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蘇離才醒過來。
車子已經停好,遲暮不在車上。
她看向車窗外,便見遲暮在打電話。
就他那姿態,大概是和莫行遠在通話。
她等他通完話了才下了車。
遲暮回頭。
蘇離把外套拿給他,“替我謝謝他。”
“還有一段路呢。”遲暮沒接外套,“您要是有事,可以給我打電話。”
蘇離咬了一下唇,重新披上外套,“不能給他打?”
遲暮微怔,“可以。”
畢竟,莫先生并沒有說不能給他打電話。
“謝謝。我回去了。”蘇離笑了笑,轉身走進小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