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被他婉言謝絕,只說來日方長。
而十多年前,同裘局長有過的交往,是因為元知韻的緣故。
裘啟微把一杯茶遞上來說道:“眨眼十多年過去,聞老兄進步還是快,都是一方諸侯了。想來小弟我真正慚愧。”
聞哲今年三十四歲,比裘啟微還小五六歲。
聽他一口一個“老兄”的叫,又不免心想這家伙肯定有什么事找我了。
忙應承道:“裘局太客氣了,你原來一直在中樞工作,現在執掌財政大權。
聽說不日要更進一步,像我們這些金融民工哪敢同你比呀。
相反,今后我在長寧討生活,還要請裘局多多關照呀!”
裘啟微仰天一笑說:“你要是民工,我只好去討飯了。”
端起自己的茶杯對著聞哲說道:
“既然我們兄弟有緣,就不要什么局長、行長的叫的生分了,你們以后就是好兄弟!”
說著親熱的一碰茶杯,眼睛里的熱情在聞哲的平視下,卻有了一絲游離。
這讓聞哲不由自主想到十幾年前的一些往事。
當時聞哲只是一個長豐支行的普通的信貸員,被借調到分行辦公室工作,
主要是幫分行領導寫材料,剛剛參加工作的元知韻,和他同在一個辦公室辦公。
面對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、漂亮的有些不真實的元知韻,聞哲自然沒有什么非分想法。
何況天天他辦公室在車水馬龍的,誰不知道這些個未婚男人的心思?
其中最熱心的、也是最有競爭力的,是裘啟微、林有南。
裘啟微當年二十七八歲,是市長的秘書,儀表堂堂,長寧市最具價值的鉆石王老五。
林有南是標準的官二代、官三代,離休的爺爺是原長寧市市委書記,
父親當時是市財政局局長,現在的市政協副主席。
山區長大、農村出身的聞哲面對他們,毫無可比性。
元知韻的父母都是市里有名望的知識分子,天生養成了她漂亮女孩難有的書卷氣,
也更平添了幾分傲氣,這讓一般男人有可望不可及的挫敗感。
聞哲沒有什么挫敗感,因為他根本不會把自己個人,同元知韻關聯起來有什么想法。
但是元知韻卻對有些土氣木訥的聞哲有點興趣。
手端茶杯的裘啟微,看到聞哲有些出神,也猜他此時的感受是什么。
那一段青春,當時即使再失敗,今天看來只是淡卻顏色的水墨畫了。
他故意把茶杯稍重一點力道“墩”在茶臺上,讓聞哲回過神來。
心里暗笑,這個書呆子,可怎么能治理一個人際關系復雜、風險重重的分行?
聞哲瞟了一眼方桌上那兩瓶價值不菲的茅臺酒,想到今天估計沒有裘啟微說的那么隨意。
這個市財政局的第一副局長,不可能主動請一個平日都想避開的銀行行長。
這讓他感覺到有一些緊張,畢竟銀行對財政的依賴很重。
“裘局,謝謝你記得老朋友,本來過兩天是要專程拜訪你。
我來長寧前,總行董事長、行長找我談話,提出了工作要求,
其中一條是我們分行,在長寧市同業的各項業務市場占比。
我看了報表,分行在全市所有銀行中的財政性存款可是倒數的呀。”
裘啟微心里冷笑,你上任前,你們董事長、行長恐怕沒有閑功夫找你談什么業務吧?
心想才說他是書呆子,他卻直奔要點,說謊臉也不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