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聞行長你的意思是?
“呵呵,黃老師,剛剛我也簡單的介紹過,你知道,從總行到分行、再到支行,不知有多少人為云圖公司說話。包括這云圖公司的諶總,也是無不用其極!
這已經超出了單純的一筆業務的范疇了。這說明有些人已經喪失原則、私欲膨脹!”
“是呀,里面的水太深了!”
“這還不是最重要的,最可怕的,是我不知道,老沙主持分行期間,到底有多少貸款是有潛在風險的、是埋下的‘雷’,這些雷又什么時候爆了,要炸到多少人!”
黃瑞慶開始發愣了,這聞哲狠起來也蠻有個性的嘛,哪是十多年前見人都有些害羞的書生?
見黃瑞慶還是一臉疑惑,聞哲得意的一笑,說話間已然有了幾分酒意,
“我、我就遂了他們的愿,讓他們、讓他們重審、重報這筆貸款。
哼,我倒要看看,都是些什么人在做祟弄鬼!”
黃瑞慶也已經明白了七八分,一拍桌子,“妙,妙呀!哈哈,讓‘敵人’自己跳出來表現,自我暴露。”
他遲疑了一下,“只是你如何善后?畢竟,這些人可能都是有些來頭的,你也說了,甚至是總行的某些領導呀。云圖公司的諶總,也是個手眼通天的活泛人。”
聞哲又一拍桌子,“管它!我頭上這頂帽子,管它是誰給的!
我要干,先不說那些大話、套話,最起碼的,我就不能昧良心!
只要行正道,無論如何也就心安理得了。
如果總是這么憋屈、這么隨時下馬,不如放手一搏。”
“聞行長,你想怎么辦?”
“嘿,如果這筆貸款在支行重審時就否決了,這事就結束了,也就算了。
要是過了支行的重審,就會報到分行貸審會來了。要是在分行否決了,那這事也就算了。”
“要是分行貸審會也過了呢?聞行長,據我對銀行制度規則的了解,你雖然是分行一把手,卻不是貸審會的成員。分行貸審委員會的主任,應該是分管貸款審批的副行長吧?”
聞哲“哼哼”冷笑幾聲,“是的,你說的沒錯。我是沒有審批通過貸款的權力,
可是,我有一票否決權!即便貸款通過了分行的審批,我也可以在最后否決掉!”
“啊?你這是將自己置于許多人的敵對面了呀!”
聞哲長長吁了一口,冷笑著搖頭,
“管它山雨欲來風滿樓!就是四面楚歌也無妨!
黃老師,你現在也多少了解到了我的境地,是四面不靠、八面來風。
呵,能不能坐穩這個位子,還是兩可之間。
與其唯唯諾諾、坐以待斃,不如直道而行,一搏圖存!”
黃瑞慶一拍桌子,“好!好個書生萬戶侯!”
聞哲抬手按在他肩膀上,
“今天與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。可是,黃老師,你就暫時不要來分行了,我坐不穩,豈不害了你,你相機再定吧。
畢竟你這個年齡,上有老、下有小,可經不起風浪的。”
這話也說中了黃瑞慶的心事,也暗自感激聞行長的理解。
畢竟書說的肝膽相照、榮辱與共,要放在現實中多半是神話。
生存是第一要務呀!
“但是,黃老師,你今天已經讓我醍醐灌頂了,謝謝,來,我敬您!”
黃瑞慶已經為聞哲的風度所折服,他見過的許多精英,不過都是職場上茍茍營營,
將人格消磨殆盡,多是奴才的嘴臉。
換作其他人有聞哲的這個機遇,恐怕現在最關心、最忙碌的,
是如何保住這個位置、如何交結各方、如何以圖私利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