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應德死了,歐陽民的第一感覺,自然是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。
這個姓涂的蠢貨,居然將元知韻在長豐支行的重大違規行為,第一個告訴了自己,
讓自己進退兩難。
要是這混蛋活著,被查了,只要說一句“我告訴過歐陽行長”,
那么自己的職業生涯算了到頭了!
人死了,就什么威脅、妨礙也沒有了。
但歐陽民還是有說不出的、怪怪的感覺,也有一絲的憂慮。
這蠢貨,真是喝多了酒么?
晚上,聞哲很早就回到招待所。
有些事情,他想好好理一理思路。
來長寧分行后,雖然忙的焦頭爛額,而且困難重重,但他的自律要求一點也沒有敢放松。
特別是面臨著越來越復雜的、暗流涌動、危機四伏的“戰場”。
一是堅持運動。每天早晚練五禽戲各兩次,早上慢跑半個小時、晚上徒步一萬步。
二是重新開始毛筆字的練習,為的是讓自己有靜心養氣的時間,
三是在生活小節上嚴格要求自己。
比如他對招待所安排劉小月來照顧自己,依舊心存疑慮。
盡管上次諶長河的“蜜柚”事件,大大拉近了他們的距離,彼此有了一種親近、信賴感。
但聞哲絲毫不敢有非份之想,反因為小月長得太像元知韻,而多了一份警惕。
他很清楚,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哩。
他給小月說明白了兩個規定,
一是晚上除非有來訪的客人,否則不需要她在房間;
二是內衣內褲他自己洗自己曬自己收拾。
他不像一些男人,不會做家務。
于依不管他的起居日常生活,已經有好多年了,他已經習慣自己照料自己。
……
聞哲此時有一個最大的苦惱,是總行沒有人,確切的說,是沒有“線人”。
除了一本正經的工作情況通報,還有總行工作小組的例行工作會,他其實得不到一點點有價值的內部秘聞。
他本來就沒有什么人脈根基,現在要找,想臨時抱個佛腳,也找不到門道。
雖然總行那邊也有人聯系他,而且不少。
有的在總行一棟大樓上班,其實根本沒有打過交道、甚至都不認識,也打了過來。
沒有辦法,聞哲一看人家的座機顯示的區號和電話號碼,就知道是總行大樓的電話,只能接聽。
可都是求他辦事的,比如幫辦貸款、幫買紀念品、幫安排工作、幫在市政府介紹關系,等等等等,卻沒有任何能為他解憂解惑的。
所以,他現在的態度,就是、其實也只能是專注于分行。
按照丁毅凡書記的要求,精力放在業務發展和干部員工隊伍穩定上。
回到招待所,涂應德之死造成的心理壓力并沒有消散,反而讓他感覺更憂慮。
現在開始有許多支行的行長、分行機關的主要負責人,會找借口到招待所來,
或是匯報工作、或是引介重要客戶或者長寧區域的區縣領導、或者關心生活。
他已經不排斥這些交往,只要來人不送禮就好。
普通員工中,只有方惠淑似乎想來看他,但后來也沒有行動。
是矜持、還是害怕?
今天他不想見客人,換上運動鞋就往外走,去徒步一個小時。
老城的改造還沒有大規模開展,這使得這里比較安靜,很適合徒步運動。
聞哲出了大門,就把身影投入濃濃的樹蔭中,與之融為一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