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、不,怎么會?”艾小如不會傻到聽不明白,聞哲肯定是了解了情況。
“是嗎?”聞哲嘲笑的看著艾小如,
“是要把省美院的畫師賈亦珍叫來,讓他看看,鑒定一下?”
艾小如一聽“賈亦珍”三個字,胸口如被泰森直搗了一拳,
他身體搖晃了一下,臉色又轉成白色、瞬間又成紅色。
弄的聞哲都擔心他會心肌梗死。
艾小如心中冰涼,他對“賈亦真”這個名字不但耳熟能詳,其實同他本人也很熟。
他老婆經常從這個青年畫師那里低價拿高仿畫,高價賣出去,自己也很熟悉了。
而這幅畫,是他親自看了以后,又親口把價錢從五千殺到兩千買下的。
聞哲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幾步,這才關上門,坐下說:
“艾小如同志,你知道你這樣做,已經讓我很為難了!
有人現在都已經舉報了,企業上的人也是不依不饒,我怎么辦?讓紀委同你談話調查?
有些錢,我們是不能賺的,我們是黨員、是領導干部,凡事應該有底線!”
艾小如頭如斗大,他對相關紀律制度一清二楚,
現在聞哲既然人家知道了賈亦珍,就坐實了他的行為是虛開增值稅發票、非法侵占,
而且是利用職務之便。如果從嚴處理,他就只有去檢察院說清楚了。
特馬的,誰搞的鬼?哼,你聞哲要做死我么,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,
頂多搞個昏天黑地、魚死網破!
他也是感覺可惜,自己挑動劉可心的檢舉沒有作用,只能怪邱虹特馬的太厲害了。
現在,他沒有解釋,也沒有辦法解釋。
就像捉奸,一雙在床,而且是興頭上。你要說什么呢?
他的汗,穿透他厚厚的臉皮,像榨出來的芝麻油滲了下來。
聞哲在辦公室走了幾步,無比蔑視的俯視了艾小如一眼,
“唉,艾行長,我們走到今天的位子,容易嗎?要珍惜。
珍惜自己的政治生命、珍惜自己的職業生涯、珍惜自己家族幸福和人個榮譽!”
艾小如現在即使想殺了聞哲,也只有點頭如搗蒜的份了。
聞哲要滅了他,真比踩死個螞蟻還容易。證據鏈就擺在這時,都不用費事。
聞哲嘆口氣,坐了下來說:
“艾行長,我現在找你談這件事,有幾個意思,
一,不要紀委介入,但是你寫個情況說明和反思材料。
情況要說清楚、反思要深刻,今天下班前給我就行了。材料不存檔、不公開。行嗎?”
艾小如自知躲不過這一關,只要材料在聞哲手上,
從今往后,自己在聞哲面前,永遠要低頭認慫了。
聞哲的意圖很直接,有你艾小如的檢討書,還有這些證據在,
你今后在我面前就要規規矩矩的,就不敢使壞了!
但是如果拒絕交,那肯定只能面對王景和總行紀委了。
“二是你不能再分管公司業務,同邱虹行長對調一下工作。”
艾小如有些絕望的望望聞哲,不舍得卻不敢異議。
聞哲根本不搭理他的心情,又說:
“第三,這幅畫算分行買下了,但只給你愛人店里四千塊錢。”
艾小如聽了,如蒙大赦。卻馬上心有不甘,
那好不容易撈到的二十二萬,就這樣沒有了?這也不一樣是要命嗎?
自從聞哲來了,他認為自己的境遇會有大的改變。
以前空掛個分管大公司業務副行長的牌子,
沒有什么企業會鳥他、更沒有人送禮或去他老婆店里買東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