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玉國眼睛一紅,忙低頭拭淚。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父親同朱惟森都成為市委領導后,就有了很多的分歧,導致最后友情淡漠,私下的走動就少了。
連朱國忠也有些茫然,不知道父親為什么一下子如此厚待曹玉國。他是很清楚的,經常聽到父母議論曹書記,言語間有些不屑和非議。
這時,家政過來問是不是可以開飯。
朱惟森說:
“好,開飯。國忠,玉國來,找瓶好一瞇的酒,喝兩杯。”
他又對自己的秘書洪致仁說:
“小洪,你也留下來吃飯。”
“好,謝謝領導。”
朱惟森居上而坐,曹玉國、朱國忠分坐左右,洪致仁坐在下首。
按照規矩,喝了三杯酒,朱惟森說:
“玉國,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?這里也沒有外人,有事盡管說。”
曹玉國自己倒了個滿杯,雙手捧了,起身敬了朱惟森一杯,朱惟森只端杯碰了碰嘴唇。
曹玉國干了杯,說:
“朱叔叔,也不瞞您說,長寧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,呆的真是憋屈!”
朱惟森瞟了曹玉國一眼,嗔笑道:
“玉國,話不能亂說。凌風同志主政長寧,百業俱興,在你嘴里就成了‘烏煙瘴氣’?”
曹玉國被噎了一下,搖搖頭說
“別的我不知道,反正、反正市屬銀行的改制,就是在瞎搞。”
洪致仁忙向朱惟森說:
“領導,曹理事長說的,應該上前一段時間,長寧市政府在《情況簡報》里提到的,將長寧市屬的商行、農商行合并,成立‘長寧商城銀行’的事。”
朱惟森點點頭,問曹玉國:
“怎么,你有什么意見?有意見可以提嘛,找明遠同志、找敬武同志都可以,甚至直接向凌風同志反應。玉國,有意見,可以通過正當途徑反應去說,不要背后瞎議論。這是原則,也是就有的覺悟!”
朱惟森的話讓曹玉國堵的說不出話來。
朱國忠給曹玉國倒了杯,同他干了一杯,說:
“爸,話雖然說的是這樣說,也是光明正大的。可是,這要看放在什么環境,對什么人,否則,不但是對牛彈琴,而且有惹禍上身的危險。我曹哥多本分的一個人,能可干不過擅長搞陰謀詭計的人。”
朱惟森瞪了兒子一眼,說:
“沒有依據的事,不要亂說,在家里也不要亂說!銀行改制的事,豈能不是慎之又慎的!”
朱國忠又敬了洪致仁一杯,笑道:
“爸爸,到了您的那個位子,許多信息不知道已經過濾了多少遍,才能放到您的辦公桌前,又有多少客觀真實的哩。我也不說別的,就說長寧商行的改制吧,才剛剛啟動幾天,就出了一大堆事。
“我先說這個改制工作領導小組長,長寧竟然讓一個掛職的副市長聞哲去擔綱,不是笑話!他從一個銀行的筆桿子,到了今天的地位,坐火箭也沒有這么快!誰給他這么大的牌位?還不是有人為了撈取資本,找人當打手、當咬人的狗罷了。
洪致仁有些緊張,怕朱惟森真的生氣,卻看見朱惟森夾起一塊熏鹿肉慢慢品著。
朱國忠又說:
“就說改制吧,才多少天,出了多少事?先是什么末尾淘汰的考試,把辛辛苦苦在銀行服務了二十多年的老員嚇的在考試要發神經,后來又是逼著一大批優秀有員工買斷工齡,導致銀行營業網點正常開業都保證不了。而且,后面會出什么事,天知道!改制,簡直就是沒有人性嘛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