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是建議他們在傳統的服裝主業之外，又在探索開拓新的業務。或者把扶云這個項目改成別的項目，比如說旅游、比如說與其他公司合作，一起開發綠色、環保的項目。”
方明遠聽了也只有苦笑。
聞哲這不是在講天方夜譚的故事么？
他剛想問聞哲到底知不知道“內參”的事，聞哲卻先開了口，問：
“方市長，江書記是要追查責任么？”
方明遠一時語塞，這怎么回答？如果說誰要追究給“內參”寫材料的人的責任，那就是腦袋有問題了。畢竟反映問題的人可能是弱勢群體，但是能把稿子發到“內參”的記者，卻不是等閑之輩。即便是江華平，也沒有那個膽量說要追究。
方明遠擺擺手，笑道：
“沒有。華平同志怎么會去干涉別人的言論自由。只是覺得，同志之間如果工作有分歧，盡可以當面談，爭論、罵娘都可以。但是問題要是公開化了，大家就被動了。”
這時，詹行敲門進來，手里拿了兩份打印出來的這期“內參”，交給方明遠、聞哲。
聞哲接到手里在，點頭稱謝。
他翻到“內參”的“外埠通訊”一欄，果然在“省報駐鵬城記者站消息”中，有一個醒目的標題，并不是沈雁容給他看的那個標題，而改成了“青山綠水在呼喚”這樣一個有些煽情的標題，副標題也改成了“要用長遠的目光看待貧困地區的發展之路”。內容也從“呼吁書”的格式，改成了采訪的格式，篇幅也縮減了不少，但是絲毫不影響提出問題的尖銳性。
聞哲簡單瀏覽了一下，就說：
“方市長，這也沒有什么呀。記者報道的情況也是屬實的，并沒有什么夸張。我不知道，江書記為何要發脾氣？”
聞哲說這話，也是想試探一下，方市長同江華平的關系到底怎么樣。
方明遠看看聞哲，心里也是苦笑，你聞哲還是年輕，還是沒有在官場上從基礎一步步歷練的經歷，哪里知道其中的玄妙？江華平在運作兩年后接替自己成為市長的事，并不是什么秘密。而且大家也不奇怪，在官場上沒有點“上進心”，那才是見鬼的事哩。何況江華平身處的位置，是競爭市長一職最有力、最便捷的。除非上面從外面調人進來，不出意外的話，非他江華平莫屬。
你聞哲是不明白江華平的心思么？
還有，你聞哲自己自在一個能否進入常委的關鍵時期，這個時候去惹毛一個管干部的副書記，是不懂事，還是被顧書記寵壞了？
方明遠沉吟了一下，笑道：
“華平同志的信息渠道可能也不一定準確。”
聞哲自然聽的懂這話的言外之意。人家江華平一樣有自己的信息渠道，你聞哲在外面搞三搞四的，人家能不知道？
聞哲說：
“方市長，如果江書記對我有什么誤會，我愿意去當面給他解釋。但是，無論怎么解釋，我也不會改變對這個牛仔項目的異議。同志之間應該允許有不同意見嘛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何況‘內參’也是一個參考的作用而已。就像我們這些干部，經常要被人告狀一樣的，哪里顧及的到那么多？心底無私天地寬。只能用有則改之、無則加勉的態度來對待了。”
方明遠可不想讓聞哲找江華平當面對質，那樣豈不成了一個笑話？都是領導干部，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