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學勇先對著茶杯,朝孫越行讓了讓,笑道:
“越行同志,有幾個問題要向你詢問一下。”
“請洪書記批示,我一定知無不言。”
孫越行在想,自己分到的那二十八萬塊錢,幸虧沒有存在自己和老婆的名下,而是留在艾小如老婆的書畫店做“投資”。
“是這樣,最近鴻遠集團的地產文旅項目,在全國各地頻頻暴雷。我們長寧也不例外,據省jw傳來的一些信息,在前年七月份左右。我們長寧市政府,也以長寧市政集團為載體,與鴻遠集團成立了一家混合制的‘寧鴻文旅有限公司’,我方代表執行董事是電視臺的張眉,為什么定的是她?”
孫越行一腦子的《千山問道圖》的幾種應對答案,突然被問到這個“冷僻”的問題,一時間腦子就短路了。
他正要解釋,洪學勇卻馬上換了問題:
“還有,為什么這家公司明明是市政集團持股百分之五十一,而所有決策和財務權,全部在鴻遠集團手里?”
孫越行頭上就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。他明白,省jw已經掌握了許多情況了。
洪學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把自己面前的那張紙一抖,說:
“越行同志,省jw給的問題清單還有許多需要你回答的問題,我們不忙這一會兒。我想問你另外一個問題。”
“請、請洪書記指示。”
“《千山問道圖》的真跡,你放到哪里去了?”
孫越行像坐過山車一樣,被洪學勇搓弄著直犯暈,但這個問題他已經有幾個預案,想了想,剛要回答是章鼎新搞錯了,根本就是賴他。
因為艾小如夫婦向他保證,請人描摹那幅畫時,所有用的材料,從筆、紙、墨、顏料、印章,無一不是與章映雪同款。最重要的印章圖案,是用計算機比對了的。可以說是毫無破綻。
洪學勇似乎可以看穿孫越行的思維內容,并不等他回答,又笑道:
“越行同志,你可能不了解章映雪大師的習慣,不過也不奇怪,人家的習慣是只傳給長子長孫的。就是他對自己得意的作品,無論是書法作品還是畫作,都會在特定地方留下暗記。都完整的記錄在一個小本子上。在他去世時,只傳給了長子章鼎新老師。《千山問道圖》是章大師生前最得意的巨作之一,自然是有暗記的。呵可,你知道是什么嗎?”
孫越行頭上的汗就如黃豆般滾了出來,他一把揩去,勉強笑道:
“這、這我哪知道?反正,我怎么可能掉換他的畫呢?”
洪學勇一直柔和的目光突然犀利無比,語氣已經很冷了,說:
“你看過那幅畫,應該知道畫上有一枚章大師的閑章‘臥云散人’,在背面,大師用銀針刺了一朵梅花圖,很隱密,不專門用強光照,根本看不出來。”
孫越行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搗了一拳。
洪學勇說:
“如果你記不好,我們可以讓艾小如來幫你一起回憶回憶。”
孫越行身子一晃,差點就歪到地上去了。
洪學勇看了看幾乎要癱了下去的孫越行,鄙夷的說:
“越行同志,請你不要輕謾組織的挽救和同志間的好心。有些問題,越早交待越主動。下一次再找你,可不會是在我辦公室了!”
孫越行臉色慘白,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。許多的“問題”像草船借箭里的那些箭,一齊朝自己飛來。他一時也搞不清,要主動哪個方面。顯然,交待與聞哲相關聯的事,可能是洪學勇比較感興趣的吧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