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哲的臉上結了一層霜似的。
張眉嚇的都忘了、或者是不敢坐下來。
聞哲也不想讓她坐下,口氣生硬而冷淡的說:
“張眉同志,希望你出去不要說起見過我媽媽的事,你明白嗎?”
張眉身子一搖,眼淚就盈滿了眼眶。
聞哲架起二郎腿,點了一支煙,說:
“你有什么事,說吧。我還有工作要處理。”
張眉雙手交叉放在腹部,定了定神,才說:
“對不起,聞市長,我知道我這樣來很冒昧,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。
“今天孫市長一出事,許多謠言就沖著我來了,像污水一樣不停的潑。我、我實在是受不了。我要找領導說清楚。”
聞哲知道,像張眉這樣的女人,有能力有地位又漂亮,還有那么多男人寵著、哄著、護著。乍一遇見今天的事,肯定是受不了的。可是她驕傲慣了,眼里很少能看的起別人。所以,就連要喊委屈,也只找最高的主管領導。根本不理會她上頭還有一級組織、還有臺長、局長。在她眼里,官大就是標準。
聞哲皺眉說:
“張眉同志,你要向我申訴什么呢?你這樣的行為,我只能理解,你是心虛的,你是有問題的。要不然,誰會在這個節點上,巴巴的說什么自己是受了委屈?”
張眉也是一愣,頓時滿臉通紅,兩只手不停的相互搓揉。
“我、我,”
“張眉同志,如果你真有什么要申訴的,就寫成材料,直接向你們單位jw領導去講。而且我告訴你,如果市jw要你配合調查什么人的問題,你也要積極配合,如實反映。好吧,今天就這樣。再見!”
張眉沒有辦法,只好點點頭,往門外走。
聞哲走到門口,把那個手提布袋提起來,交給張眉,說:
“這個拿回去,好走。”
張眉也不敢留下布袋,接過來,修長的身體有些佝僂,說聲“打擾您了,聞市長再見”,就快步的走了。
聞哲關上門,長長的吁出一口氣,返回客廳,重重坐在沙發上,有些心煩。
這時,父母臥室的門一開,媽媽快步出來,問:
“小張怎么走了?怎么走了?”
聞哲忍無可忍,把煙頭死死按在煙灰缸里,沉聲說:
“媽媽,你不要胡攪好不好?”
母親張了張嘴,馬上還擊:
“我怎么胡攪了?我幫你接待客人,還做錯事了是么?你當了大官就不把父母放在眼里是么?”
聞哲哭笑不得的說:
“媽媽,你知道這個張眉是個什么人?你就敢往家里帶?”
“什么人?不是天天在電視上看的到的主持人么?我對人家客氣,有什么錯?啊?”
聞哲無奈的苦笑道:
“媽媽,本來我有些事不宜說,也不能說的,但今天我告訴你吧。今天市jw將我們市政府的一名姓孫的副市長‘雙規’了。‘雙規’你總明白是什么事吧?今天來的這個女主持人,就是姓孫的情人,而且也會被jw調查。你說,她連夜找我來有什么事?是有情有義的為她的情人求情?那才怪了哩。她是想馬上找我當靠山,幫她解脫!”
母親一時也驚的張大了嘴,一句要強的話也說不出來。
聞哲氣憤的說:
“我早說過,不要什么人往客廳里接。不認識的、還有我沒有說的人,一律不準進門。您倒好,你就煮什么清湯給她吃了。她要是在外頭說我在聞市長家吃了清湯,是聞市長媽媽親手煮的,嘿,你說說,外面會怎么傳這話。”
父親在一旁悶聲說:
“人家會說你兒子真賤,別人的破鞋也要哩。你兒子以后還干得了這份工作么?”
媽媽瞬間急出了一頭的冷汗,竟然說不出個道理來了。
“她、她那么秀氣端莊的女孩子,不、不會是那樣的人吧?”
聞哲見媽媽因為“偶像”形象坍塌,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,又是好氣、又是好笑。他同媽媽也說不清楚,社會就是這樣,越是衣冠楚楚的群體,可能越是臭不可聞。
聞哲擺擺手說:
“媽媽你也不要急,我都處理好了。你今后注意就是了。”
他知道,今天媽媽吃了“虧”,晚上肯定要拿父親出氣,這他就管不了了。
他上了二樓書房,打電話給梅江濤,安排他帶父母去萬元,交給王玉安排玩幾天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