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了一個多小時，回到辦事處。
省駐京辦的劉恒主任，并沒有出面請聞哲吃早餐。這里是接待省委省政府領導的，聞哲如果不是沾顧凌風的光，都沒有資格入住這里。何況，劉恒也是正兒八經的正廳級干部，聞哲入不了他的法眼。
劉恒又看見今天黃瑞慶說，他要陪顧書記去走訪幾個部委，就順帶問了一句聞哲怎么安排，才知道聞哲是“自由活動”，心想聞哲就是個搭便來玩的鄉下人了。因為一個副市長在四九城，實在是小的可憐的“芝麻官”，實在是不起眼，何況是貧困地區的。
劉主任最近也很煩。他在辦事處干了快四年了，一直沒有機會回省里去謀得一個實權部門的實職。辦事處主任雖然大家都這高看一眼，而且迎來送往的都是大領導，在這里也是聯絡一些大領導，可是在他看來，說白了，就是個侍候人的工作。哪里有回到省里，擔任一個重要部門或者單位的實職領導吃香。何況自己已經四十七八歲了，再不挪動一下，可能要在這個主任崗位上退休了。
他知道顧凌風馬上要任副書記，而且是管全省干部的。就一心想著如何抓住機會，好好表現一下，好讓顧書記提攜一下自己。無奈顧書記家在本地，回來根本不需要他的服務。他也試著去拜訪過張克武老將軍，誰知因為送禮的事，被老將軍罵了出來。
昨天黃瑞慶住在辦事處，劉主任給他破格準備了豪華套間，就是想等他回來好好套套交情。可是黃瑞慶死活不肯“破格”，一定要換回標間。
劉主任心里罵一句“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”，只能由著他了。
聞哲進辦事處，黃瑞慶已經離開了。他見他住的那層小客廳并沒有給自己準備早餐，就下到一樓的大餐廳吃自助餐。
這里的餐廳主管，是劉恒主任的一個遠房親戚，叫吳樹衡，今天在餐廳巡視。
聞哲拿出房卡給服務員，服務員就有些懷疑。聞哲房卡顯示他是對面的貴賓樓的客人，怎么會跑到大餐廳來吃飯？那邊是有另外的廚房供餐，并送每層的小餐廳的。
女服務員把卡丟還聞哲，說：
“這卡在這里涮不了，你也不能在這里用餐。”
聞哲笑笑說：
“我那邊早餐沒有了，麻煩你讓我在這里吃一頓。”
女服務員一皺眉，警惕的說：
“這卡是你的么，不會是你在哪撿到的，跑到這里來騙飯吃吧？”
聞哲有些哭笑不得，說：
“我是長寧市政府的，出差住在這里。”
女服務員更警惕了，這里可不太見到地市的人來住。她一伸手，又將聞哲手里原房卡抓了回來，晃了晃說：
“誰知道你是從哪來的，這卡我要查一查。”
聞哲有些生氣，冷淡的說：
“好了，我不在這吃了，把卡還給我！”
女服務員像是抓到了賊一樣，堅決的說：
“你心虛了是吧？我一定要查！”
這時，大餐廳已經沒有多少人在吃早餐了。
吳樹衡聽到爭吵聲，皺眉過來。
他是認識聞哲的。但劉主任的習慣，每次有領導入住進來，一定會分清個三六九等，以區別接待標準。
這個聞哲，劉主任是交待過的，就是按正常接待即可。但是黃瑞慶是應該“破格”的，所以黃瑞慶的早餐，是用餐車推到客房的。而聞哲只能按正常規定，去他住的那一層小餐廳吃飯。今天聞哲溜馬路有些晚了，小餐廳的早餐就被服務員收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