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存道:“……”
聞哲這是要干什么,帶自己坐過山車么?
節存道一時沒有了話說,他盯著聞哲,一時猜不透聞哲的用意。他的預想,聞哲帶著農商行的領導,還有那個幫聞哲“拉皮條”來的裘啟微,無非是想跟自己解釋為什么要處理節承義、向自己賠禮道歉,然后說一通會妥善安置節承義的話。
這個聞哲,完全不按“江湖套路”出牌,上來就把自己給摘出來,放在“受害人”的位置上。
顧凌風帶出來的干部,就是這樣會“扯蛋”的么?
但此時節存道無法說話,更無法解釋什么。
聞哲見了,忙從公文包里掏出幾張紙,然后一躬身,雙手拿著,放在節存道面前,一一攤開了,說:
“請您過目,這是警方已經掌握的材料,組織、鼓動部分市農商行、市商行的中層干部、高管人員抵制筆試,并扇動、組織部分干部、員工及其家屬,到長寧市政府非法集會的部分證據。”
節存道掃了一眼,是節承義同部分人員的聊天記錄,明確指向他是組織者的身份。還有昨天在市政府門口集會的照片。這同他自己掌握的信息差不多,只是那些照片有些觸目驚心。
節存道抬抬下巴,說:
“聞市長坐吧。”
聞哲暗暗舒出一口氣,在椅子上坐下。
節存道并沒有去觸摸那些“證據”,面色沉郁的看看聞哲,說:
“聞市長的定性有些意思,有什么說法么?”
聞哲已經習慣這種上位者的說話方式,掐頭去尾,讓人琢磨不透。但是聞哲知道他的意思,是指聞哲為什么說節承義不是他的親戚、是個騙子。這個完全符合聞哲的判斷,讓他對自己后面的推理更加有信心。
官場上一個上位都要罩著下面的部下、親戚什么人,也是有限度的。這個限度,就是不能損害自己的利益,更不能危害到自己的仕途發展。
節存道的“限度”是什么,別的聞哲不知道,有一個是肯定的,就是明年全省“兩會”期間,節存道的“省長助理”,要變成“副省長”。這個期間,是絕對不能有不利于他的負面消息。
可惜,節承義太張揚了、也太順利了,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。當然,也有另外一個因素,就是節承義根本不是節存道的近支子弟,充其量不過是同族同宗的關系罷了。
所以,聞哲說話就更放開了,他笑道:
“如果您不介意的話,我冒昧的可以先從您的名字上分析。”
節存道微微一皺眉,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點點頭。
聞哲說:
“我也是望文生義。從字面上說,‘承義’與‘存道’有意思很相近。如果節承義的父親同您是親兄弟,一般不會這么取名字的。即使是叔伯兄弟之間,只要是關系比較近的,在五服之內的,一般也不會這么取名字,否則對長輩太不禮貌了。最起碼,我是知道您的家庭民耕讀世家,最是講孝悌和仁義的。”
節存道眉毛一揚,聞哲看出他是認同的。又說:
“我說一句冒犯您的話,請您千萬原諒,這兩個名字的內涵是一樣的意思,頂多有一種遞進的關系。所以,在外人看來,倒是有些像兩兄弟的名字。”
節存道一口茶沒有咽下去,努力的咽了下去,才沒有一口噴在辦公桌上,卻不停的咳嗽起來。
聞哲忙說:
“抱歉,我說話過分了。”
節存道擺擺手,讓聞哲說下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