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哲第二天一早,父母打了個招呼,見媽媽已經不再拉著臉,就放了心。他笑道:
“我先回長寧了,你們好好玩幾天。”
父親說:
“你忙你的,王總說還要安排我們去維多利亞開開眼界。”
聞哲笑道:
“媽媽,你去不去?”
媽媽把眼一鼓,說:
“去不去也不要你操心!生兒子就是好看的!還沒有人家小玉貼心。”
聞哲估計母親把王玉的家世都問遍了,才沒有起要人家做兒媳婦的心思。
父親問:
“小哲,你看我們在這里的花銷這么大,讓人家開支不合適吧?”
聞哲只好說:
“我有稿費存在王玉這里,她會開支的,你們不要操這些心,開心玩就是了。”
他說完,同父母告別,就下樓同裘啟微、王景會合,上車回長寧。
上了高速,在第一個服務區隨便吃了早餐,又繼續趕路。
在車上,聞哲收到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的電話:
“你好,是長寧的聞哲副市長么?”
“是我,請問您是?”
“我是省金控集團的柳成詠。”
聞哲馬上反應過來了,說:
“哦,是柳董事長,你好、你好。有什么指教?”
柳成詠的音聲沒有什么感情色彩,像個語音服務的機器在說話,很是生硬:
“是節省長讓我聯系一下你,想溝通一些工作上的事,你還在萬元么?見一個面聊聊。”
聞哲明白,這個節存道辦事還真是雷厲風行,答應了事就立即安排到位。心想這個節廳長不簡單,今后還真要像顧書記交待的,要多多聯系、學習。這樣的工作作風,雖然有節存道對自己合理處理節承義的“回饋”之意,但是另一個方面,也是他強悍工作作風是細膩的一面。這也是一個人成為大領導的基本素質。
聞哲忙笑道:
“柳董事長,實在是不好意思,我剛剛上回長寧的高速。歡迎您去長寧考察,屆時我請明遠市長同您全面溝通一下,您看什么時候您方便?”
柳成詠顯然有些不耐煩,說:
“那再說吧,就這樣。”說著,就掛了電話。
聞哲明白,柳成詠也是應付一下節存道交辦的事。他肯定馬上會向節存道匯報,說聞哲太忙,沒有時間同他交流。
不過想想也是,原來柳成詠肯定是通過他自己的渠道、思路,來籌劃成立長寧分公司的事的。從公司選址、人事布局初定這些事,人情肯定也賣出去不少。讓聞哲借著節承義的事,在節存道那里借題發揮,把他的好事壞了,心情不爽是必然的。在人家眼里,你就是橫插一杠、不懂規矩的人。
但是在聞哲自己看來,柳成詠也好、節存道也罷,在長寧要開辟金融渠道的事,竟然直接繞過自己,那就是在蔑視自己的權威、漠視自己的存在了。這也是官場大忌!這樣的情況下,其實沒有什么面子可言。有必要,直接開懟就是了。
聞哲現在有底氣了,要么在自己的主導下設立分公司;要么就是自己方明遠那里取得的權力,對分公司的設立進行可行性評估。在自己的主持下,不但評估的結果可以是肯定或者否定的,而且也是沒有期限界定的。
你不仁,我不義。沒有毛病。
聞哲突然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某種權力的競爭之中,這種心態的競爭,是以權力勢力劃分為核心的,而不是自己原來認定的以“正道”為標準的。
聞哲輕輕嘆了一口氣,心想自己這樣的心態,是境界升華了,還是格局降低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