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邀請他去長寧考察交流,他是不怎么熱心,感覺還是有抵觸情緒。”
顧凌風一笑,說:
“你打電話給他,說他去長寧,我會見見他。”
聞哲大喜,這個面子可太大了。
金融控股的董事長雖然確實牛逼哄哄,但在省里三號人物顧凌風的面前,屁都不是。但顧書記的面子并不是給柳成詠的,是給節存道的。說白了,是給聞哲平衡好關系。
聞哲忙拿出手機,給柳成詠打了電話。
柳成詠的聲音依然是懶洋洋的:
“嗯,聞市長,有什么指示?”
“不敢呀,董事長,我是想同您約一下您去長寧考察、指導的行程,大致您定個時間。”
“這個說不定,我的事比較多,以后再說吧,沒有別的事,那先就這樣?”
“哦,知道您忙。我向顧凌風書記匯報了這事,顧書記說要您來長寧時,他會見見您。”
電話里柳成詠明顯情不自禁的“啊”了聲,似乎是站了起來,聲音柔和親切:
“哎呀,哎呀,怎么敢當,感謝、感謝顧書記對我們金控工作的關心!我看顧書記的時間,我去長寧,是隨叫隨到的!”
“那好,我落實了具體時間,再請您。”
“呵呵,聞市長太客氣了,謝謝你。我有不到之處,多多見諒。來了萬元隨時聯系我,我們好好坐坐。”
“好了,多聯系。”聞哲掛了手機,看著顧凌風一笑。
顧凌風說:
“你同黃主任碰一下,定個時間。”
“是,謝謝書記。”
顧凌風又說:
“這一次在四九城,按你說的,邱主任也幫了不少忙,此次處理兩行改制中罷考事件,她應該受了不少委曲,你說說怎么辦?”
聞哲明白顧凌風的意思,是怎么安撫住邱虹,笑道:
“這事我也想找您匯報的。沒有邱主任的主動自請停職接受審查,可能事情會麻煩許多。邱主任的格局、眼光確實強。我有個想法,邱主任到福興銀行長寧分行任副行長前,就是央企的正處級干部,雖然是副行長,可是仍然保留了正處待遇的,來金融辦就是按正職安排的。您看,能不能幫她解決一個二級巡視員的待遇。在全市的金融工作上,幫我分分勞?或者先定一個一級調研員的級別?”
在公務員職務與職級并行制度中,二級巡視員對應副廳級。而一級調研員是晉升二級巡視員的重要臺階,從這個角度說,一級調研員是通向副廳級待遇的一個關鍵階段。
聞哲替邱虹“討官”,自然是想一步到位,給她直接確定二級巡視員的級別,實在不行,先確定一級調研員,為進入二級巡視員找下基礎。
顧凌風問:
“邱主任幾年的正處級了?”
“如果從央企到現在,至少有六年了。”
顧凌風點點頭,說:
“不要先定一級調研員了,她的資格,夠二級巡視員。我同若巖說說,對這樣的同志,我們不能委屈人家。”
“謝謝書記的關心!”
顧凌風看了看聞哲,想說什么,又沒有開口。
聞哲從公文包里拿出那個酸枝小木盒,打開了,雙手捧到顧凌風面前,說:
“祝賀您的榮任,一點心意。”
顧凌風笑道:
“你也搞這一套?”就拿在手里,看了看,點頭說:
“你有心了,不錯。”他說著,起身走了幾步,又說:
“劉禹錫有一首詩是怎么說的,嗯,‘位是才能取,時因際會遭。羽儀呈鸑鷟,铓刃試豪曹。洛下推年少,山東許地高。門承金鉉鼎,家有玉璜韜。’”
聞哲自然明白,詩里的意思有幾層,一是指有上位者以德才兼備而取得,暗喻顧書記的榮任;二是指一個人要有所作為,要有一定的際遇和別人的常識才行,這就是指聞哲自己的際遇了,是因為遇見了顧書記這樣的“恩主”,才有今天的地位和作為。
而通過“玉璜”這具有象征意義的器物,來表現上位者的顯赫地位和深厚的文化底蘊,暗示其家族既有尊貴的地位,又有像玉璜一樣珍貴的才德韜略。
聞哲也確實想通過這塊玉璜,來表達自己的這些意思。顧書記果然家學深厚,用一首唐詩就點了出來。
“顧書記真是學識淵博。”他發自內心的說。
顧凌風把玉璜在手上把玩了片刻,放回盒子內,沒有合上蓋,就直接打開書桌后的紅木的書櫥玻璃門,放在一個空格子上。然后對聞哲笑道:
“走,聞秀才,看看你是怎么做風干雞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