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偉一臉的為難,卻見江華平把門推開,走了進來。
方明遠是市委副書記、市長,在市委排名僅次于顧凌風。一般來他的辦公室不需要預約、通報的,只有市委常委一級的領導。雖然他說過聞哲也不需要通報,但聞哲從來沒有去享受過這一“特權”。他明白自己的位置,不做逾越的事才是正選。
江平華可以不要預約、通報就進入方明遠辦公室。因為在市委、市政府,任何人找方市長匯報工作,都是可以被打斷的,除了顧凌風之外。但是顧凌風不可能跑到方明遠這里來談工作,只能是方明遠去顧凌風那里。
江華平一進門就說:
“方市長,我是有急事找你。哦,聞市長也在,那正好。”
江華平大步走了進來。
聞哲忙起身,給江華平讓出了自己的位置。這個位置是除方明遠之外最尊貴的方位。
聞哲把自己的茶杯、筆記本都挪到方明遠的下手,請江華平坐下。場面上要講的規矩,一點也不能亂、不能少。
江華平朝聞哲點點頭,坐了下去。
詹偉已經端來茶杯,輕輕放在江華平手邊,然后趕快退了出去,輕輕關上了門。
“聞市長,你既然在這,我正好把這事說說。對農商行節承義的詢問,什么時候結束?還有,準備怎么處理節承義?”
聞哲忙先給江華平遞上一支煙,給他點上。
江華平說:
“方市長、聞市長,你們不要有什么誤解,我不會干涉司法公正,也不會干擾兩行改制的工作。我只是站在長寧市工作的角度,來談這個問題。節承義同我無親無故,他的社會關系,想必你們都清楚,我就不說了。現在這樣搞,合適么?”
聞哲突然有了好奇心,當然他不是對江華平的“仗義執言”有什么好奇心,而是對節存道有了好奇心。
什么樣在官場游刃有余的人,會如何處理這些事、這些關系?他很好奇。
以他對節存道初步的認識,他料定,節存道不會在見了他之后,在他們達成“默契”之后,還會給其他領導找招呼、托關系的,那就太菜鳥了。
顯然,無論是方明遠,還是江華平,都沒有從節存道那里得到“最新動態”。
正如顧書記的分析,節承義其實已經成了一枚“棄子”。
但現在江華平又為什么出面呢?
方明遠笑道:
“華平書記,不要急嘛,說說,什么情況。”
江華平瞟了一眼聞哲,說:
“我掛點的幾個項目,專項資金還在財政廳手里。我給節廳長去電話,可人家模棱兩可的。這不是我們的一些做法過頭了嗎?聞市長,我認為沒有必要那樣搞。節承義既然已經申請辭職離開農商行,何必再追究什么呢?”
聞哲說:
“江書記,可能您不知道全部的情況。農商行并不想搞什么事,是節承義涉嫌組織干擾、破壞改制工作,才導致了后面一系列的問題的產生。”
“聞市長,凡事有個輕重緩急,這樣做,把我們同財政廳的關系搞的很微妙、很復雜。今后,讓我們何以自處?”
方明遠不經意的一皺眉。同省財政廳保持密切的聯系,是市政府的工作職責吧?你江書記趕著著什么急?
其實,大家心里都是一本明白賬,江華平無非是想深度維護同節存道的關系,無非是想讓他掛點的幾個項目,財政補貼更豐厚一些,里外都有面子。另外,有個讓方明遠也惱火的事,就是江華平繞開政府,直接同省金控溝通,推動成立長寧分公司的事。所以,聞哲當時的極度不滿,他是高興的,更是鼓勵聞哲發起評估工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