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向純抓起快要溢出酒來的分酒器,同聞哲的分酒器一碰,仰頭就干了。放下分酒器,人就坐在椅子上動彈不了。
安琪忙讓兩個服務員進來,攙扶起李向純,吩咐說:
“小心點呀,安排李主任到西廂房一號房休息。把李主任的司機、聞市長的司機安排在旁邊。”
李向純雖然大醉,卻不忘向聞哲道別,只是說不出話,拼命搖著手。
聞哲忙送李向純出門,回頭看看安琪,安琪已經把聞哲的分酒器里的酒倒回一半到自己的分酒器里。
“想不到你的酒量練大了不少呀聞哲。”
她端起分酒器同聞哲的一碰,說:
“你今天也在這里休息吧,明天回去。省得李主任一覺醒來,發現你在作弊呵。”
聞哲瞪了她一眼,說:
“是你在作弊!”
“哼,狗咬呂洞賓!把酒喝了!”
聞哲睡到第二天八點多才醒來,忙起身洗漱,出了客房,見安琪在客房前的小木頭亭子里,坐在竹椅上看書。
見聞哲出來,起身迎上來,抿嘴笑著,下巴朝他隔壁的客房揚了撥,輕聲笑道:
“聞大市長真厲害,把我們主任喝趴下了,呶,他還在睡哩。”
聞哲搖頭說:
“這不算,作弊了。”昨天晚上,李向純至少比聞哲多喝了七八兩酒。
安琪說:
“德行!這就叫兵不厭詐!不過,我們主任今后可以徹底服你了呵。”
聞哲笑道:
“你不怕我揭露某些同志弄虛作假的不良行為。”
安琪的手在聞哲頭上虛拍一下,說:
“對待叛徒,從來都殺無赦的喲!”
聞哲笑道:
“好了,我趕緊吃了早餐,要往長寧趕哩。下午三點還有一個重要的面試。”
“知道,你們新商行總行行長、副行長的人選吧?”
聞哲點點頭,安琪陪他到昨天用餐的那個小包廂,說:
“小謝是吃過了,他在大廳等。”
聞哲見小圓桌上早點品種不少,匆匆扒了一碗羊肉湯粉、吃了兩個雞蛋、兩個大肉包。
安琪說:
“你這哪是吃飯,是搶飯哩。養你真養不起喲。”
聞哲笑道:
“吃軟飯肯定吃不飽,只能自己賺飯吃了。”
安琪橫了他一眼,“德行!”
聞哲出來,見謝峰的車已經停在四合院的邊門。
聞哲轉頭看看安琪,見她正在看天空中的流云。
“安處長,有空去長寧指導工作。”
“不去!”安琪說著,搖搖手,進了院子。
聞哲上車,謝峰邊啟動車邊說:
“安處長真好,說我們中午在高速服務區吃飯不衛生,專門準備了兩個套餐,還有兩份水果。”
聞哲嗯了一聲,說:
“我們爭取下午兩點趕到市政府,面試的材料還沒有看哩。”
“好,沒問題。聞市長,安處長這么年輕就是處長,要在縣里不就是縣長么?”
聞哲笑笑,不說話,謝峰也就不說了。
下午兩點五十分,秋雨如銀針般灑落在長寧這座城市。
市政府大樓1602會議室里,暖黃色的燈光驅散了些許涼意,橢圓形的紅木會議桌泛著溫潤、莊重的光澤。
桌面上擺放的青瓷茶杯騰起裊裊熱氣,與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交織。
東面主位上,方明遠市長摩挲著手中的青瓷茶杯。此次親自坐鎮面試,足見他對新組建的長寧商業銀行的高度重視。
不過,作為年近五十八歲的“老市長”,他秉持著“逍遙派”心態,更愿意靜觀這場權力博弈的走向,在關鍵時刻再出面定奪。
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會議室里的眾人,似在審視,又似在等待,沉穩的氣場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不自覺地變得肅穆起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