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華平的嗅覺很敏銳。
江華平家里的書房里，他只聽兒子說了幾句，沒有等他再說下去，就斥責道：
“這是誰給你出的混賬餿主意？你要賺錢歸賺錢，要搞這么一出，如果收拾不了攤子，那才是萬劫不復的災難！立即給我停下來！”
“爸，這不能停呀！否則，十幾個億的資金，怎么去平賬？還有，在信永恒的投資，又怎么收回來？依我說，這次爆炸才是天賜良機哩。否則，只要貸款期限一到，您以為聞哲的那條狗裘啟微會給我們續貸嗎？”
“那是程家兄弟公司出面的貸款，你急什么？”
“嗐，爸，您怎么就拎不清呢？沒有您的面子，這幾年能貸到那么多貸款么？這回不同了，聞哲這個二百五卡在那里，現在市屬銀行的人在他面前就是哈巴狗，肯定聽他的招呼呀。如果，我是說如果能續貸，這次一排污池爆炸，恐怕也沒有銀行敢續貸了吧？”
“嘯津，你不能太魯莽了，這件事不那么簡單。”
“爸，古人說的好，‘天予不取，反受其咎！’這樣的機會，千載難逢，可是要不抓住，瞬息就失去了。其實這樣最好了，一了百了。您自己心里也清楚，這個項目半死不活的，又有那么多人利用它來指責您，已經成了您的一塊心病。您是引進了項目，也是給了公司許多便利，但是您沒有讓他們違規操作、違法私自投產呀。這些沒有人能栽到您頭上來。”
江華平長嘆一聲，說：
“誰讓你的心那么大，這幾年，你干的那些事，你自己心里要有數！有些險，我們冒不起！”
“爸，我知道您在考慮什么，可您想過沒有，您今年五十二歲了，后年即便當上市長，也只有一屆任期，有意義嗎？當什么官，也沒有手里攥著幾個億的錢實惠。您當了一輩子官，又為的是什么？”
江華平說：
“你少扯這些。你記住，這件事你不要再過問了，讓馬尚誠、沈衛國他們去鬧騰！不過要鬧，就鬧的厲害一些。”
江嘯津想說一句人死債消的話，可還是不敢說出口。
“還有，程總那里你也要給人家一個交待。中間有什么要勾通的，讓李茂發去，你不要露面，更不要給他們留下任何把柄，明白嗎？”
“我知道，我同他沒有任何直接的往來的。融資的事他也不知道我參與了。”
“嗯，還有，你從開發區辭職，打個辭職報告立即上次，然后請假出國。馬尚誠不是在維多利亞有分公司么，你先去過渡一下，然后去d國。明白嗎？”
“爸，哪有那么嚴重？只要明天的游行一爆發，著急的是顧凌風、方明遠、聞哲他們。”
“唉，嘯津，你的經歷太順了，哪知道世道艱難、人心難測！這些你不要爭論了！”
“那、那好吧！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去。”
“不要再去幫別人處理什么事，這件事是最重要的！你在維多利亞靜觀其變，有利你再回來，要是出了問題，就遠走高飛好了。明白么？”
“那好吧，我聽您的。您也要多保重。”
江華平放下手機，整個人都窩進了巨大的真皮沙發里。
他是知道顧凌風明天的行程的。明天五點從空c師的備用機場，乘坐運送救災物資的直升機，前往秀水鎮。顧凌風這么早就去，顯然是想處理公祠“雙火傳信”的事。但是，并沒有聽說從周邊縣調動了警力或者武警前往。因為在相鄰的花橋縣，就有一個武警的訓練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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