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華平突然感到了恐懼。他自然清楚顧凌風的個人能力與身后的背景,如果他到了秀水鎮,在群體事件中受到了任何傷害,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。退一步,即使沒有,但是游行事件引發了嚴重后果,上面會窮追猛打的。
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有些后悔,當初自己何嘗不是縱容了兒子。
“搞錢的方法那么多,為什么要吊死在程家兄弟這一顆樹上。”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沙發。
但箭在弦上了。他恨自己對兒子的縱容、也恨兒子吃相太難看了。
但此時,他知道已經不能回頭了,否則,不僅自己的仕途規劃完全落空,而且可能會陷入絕境。
他把自己的手機放下,從抽屜里拿出另一部手機,撥通了一個號碼:
“領導,好久沒有給您請安了。”
“呵呵,華平呀,都忙什么呢?”
“沒有什么,都是日常的瑣事。我聽說秋然夫婦回來了,怎么也不見來長寧找嘯津他們玩?”
“哼,長寧那個地方有些克他們吧?顧凌風養了條什么瘋狗!完全不懂規矩,亂搞。秋然他們在外頭飄泊了好長時間,才敢回來。
“聞哲是個什么人,三頭六臂還是金剛不壞之身,這樣的人放在官場,不是胡鬧嗎?華平,我可要批評你了。你管著干部,有些事、有些人,該管的,你還是要管嘛。你越小心,別人越會不把你當一回事。人生的哲學,就是斗爭的哲學,你怕什么?”
“嗐,我要向領導檢討,個人有些想法,所以就畏首畏尾的。”
“華平,你這個樣子,人家就會推你接方明遠的班么?你也工作二三十年的人了,這點道理都不明白?”
“領導指點的極是,我一定好好反省自己。”
“嗯,我聽說了你們下面的扶云縣秀水鎮化工排污池爆炸的事。具體什么情況?”
這正是江華平今天要說的正題。他按照自己的腹稿說:
“一言難盡。領導,像我們落后省份、又是落后地區,有些工作也確實不好搞。”
江華平有選擇性、個人傾向性的,把秀水鎮爆炸事件,做了描述。
“您看,就是這么回事。外地客商進來,就要刮三層皮,一些不良官員,不遵守雙方簽定的協定,毫無契約精神,把一個好端端的企業往死里逼!長寧的工作,難做呀。”
“哼,他顧凌風有多大本事!看他怎么收場!你呀,少管別人的閑事,少給別人背黑鍋!”
“是,我明白。您什么時候回省里來,我再當面匯報。另外,閭丘書記那里,您要是方便的話,也給透個風。”
江華平放下手機,用內線電話叫外間的秘書戴友志進來。
“友志,現在扶云秀水那邊的形勢越來越晦暗不清了。方明遠、聞哲在那里都搞了什么名堂!急的顧書記要親自去一趟。
“你聯系一些媒體,包括一些網上的知名博主,讓他們多報道一些秀水鎮真實的情況。不要讓人一手遮天,隱瞞真實的情況。要把那里廣大群眾的呼聲反映出來,讓社會各界有個全面的視角,有客觀公正的評價。”
“是。書記,根據您前天的指示,一些外省的記者、博主,今天晚上應該抵達秀水鎮。”
江華平點點頭。
他知道,明天一大早,會有轟動性的新聞曝光,其震撼力,比兩個排污池的爆炸強百倍!
這時,江華平的妻子敲門進來,把一碗燕窩木耳蓮子湯進來,放在書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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