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哲、江大維的目光一齊盯著u盤,仿佛盯著一顆隨時要爆炸的炸彈。
齊童葦苦笑著說:
“你們不要有太大的希望,那也只是李寬的一面之辭,他人又死了,上哪對證去?要是這個作為證據有用的話,我特馬早就告到紀委、檢察院去了。
“但是,十六號凌晨、也就是這個電話之后的三個多小時后,也確實發生了排污池爆炸的事了。我為什么懷疑?因為李寬是在現在當場炸死的!哪有那么巧的事?派出所的人到場,只能是出事故以后,哪有爆炸時就在現場的?而且后續又沒有發生爆炸嘛。”
聞哲指指u盤,對齊童葦說:
“你放一下。”
齊童葦起身在辦公桌上拿過筆記本電腦,打開,插入ut,播放了一段有些模糊、雜音很重的音頻:
李寬:“葦哥,我剛才說了就是這么一回事,老戴要我把排污池點了、炸了,特馬的他可真狠!”
齊童葦:“你不要亂來,給別人當了槍使,這是可以亂來的事么?你找理由推了!”
李寬:“葦哥,哪有那么輕巧的事喲?你還不知道,老戴就特馬的會給人上緊箍咒的!我、我。好了,不說了,有人來了。”
聞哲抬頭問:
“就這么幾句?‘緊箍咒’是什么意思?”
齊童葦長嘆一聲,說:
“吃人家嘴軟、拿人家手短唄。老戴特馬的最厲害的,就是將人的利益捆在一起。李寬在秀水鎮三四年,可沒有少從程元波手上拿好處。都是老戴安排的。”
齊童葦苦笑著搖搖頭,說:
“就像我,那時候我還指望他能帶我一起在稀土礦的生意上分一杯羹,而且我也知道,他背后有婁鋒撐腰,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。聞書記,你拿著這個錄音,也沒有什么用。何況,李寬已經是烈士了,要推翻這一切,對誰都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聞哲知道這齊童葦很有頭腦,看問題不是一般的深,骨子有的悍勁讓人壓抑。或許,這也是戴定安怕他的原因之一吧。
“那你給我干什么呢?”聞哲問。
齊童葦笑了,說:
“拿去解決掉老戴不行,但你可以交給老戴,說我造謠陷害他,卻是有用的。聞書記,我要是信不過你,不會拿自己的后背對你不設防的!
“我建議,與其查秀水鎮的事,不如查馬口鄉的問題。那里,才是他們的‘聚寶盆’哩。”
聞哲感覺齊童葦確實聰明,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里。他瞥了一眼江大維,見他臉上有不忿之色,明白江大維的心思,就是明明有這個u盤,雖然不能馬上扳倒戴定安,但也要起碼啟動調查。他心里嘆息一聲,如果換在一年前,他也會是同樣的想法。但現在他很清楚,現在再去掀秀水鎮爆炸原因的蓋子,是極其不理智的。體制內的運作,關鍵在力量的平衡。
秀水鎮的事情已經有了各方認可的結論,算是塵埃落定,就是各方的平衡已經形成了。要推翻重來,就要打破許多的平衡。即便是將來一定要打破,也要有一個準備的過程,否則,才是欲速則不達,適得其反了。
想到這些,聞哲又不得不暗贊齊童葦的忍耐。齊童葦的野心是從來沒有熄滅的,只是在靜靜等待一個翻盤的機會,一個出擊的節點。
此人可用,但是不能大用。
他不動聲色的說:
“齊教,馬口鄉的事是什么事?”
齊童葦見聞哲對秀水鎮的事已經輕輕帶過,不再糾纏,也是松了一口氣。要是聞哲同江大維一樣,也是一副大義凜然、立查立糾的態度,那他就會大大的失望了。
沒有城府的領導、沒有縝密心思的領導,靠“正義”爆棚行事的領導,就是死的最早、最慘的人。在忍耐中尋找機會、在尋找機會時忍耐,才是一個合格的、讓部下放心的領導。也是他愿意追隨的領導。
享受爽點,是要有資格的人才行,否則反而是一腳踏進入死地了。
“哈哈,聞書記還是信不過我呀。云中龍實業集團公司在馬口鄉那邊的礦業公司,干的轟轟烈烈的,我不相信聞書記會不知道?”
聞哲淡淡的一笑,說:
“你有什么線索么?”
齊童葦也笑了,說:
“線索有三條,一條已經給過聞書記了,可惜聞書記沒有充分重視呀。”
聞哲一愣,問:
“你給過我線索,什么時候?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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