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啟山:“......”
總而言之,幾經周折九門倒斗一事總算翻篇。
夜幕降臨,她穿著睡裙坐在床邊,垂著腳給金珠踩背,它生長速度很快,背肩部的羽毛開始變色,觸感又涼又滑,它乖乖縮著爪子趴在地毯上打瞌睡,被一下下踩著也不挪窩。
系統百思不得其解:“他居然不生氣?”
“他有什么可氣的。”越明珠:“你別忘了,他除了是九門之首,還早就棄盜從戎了。”
一旦加官進祿,盜墓也就算不上下九流,反而會水漲船高。
看曹操就知道了,只要位高權重,在軍中為盜墓特設一個“摸金校尉”的官職都行。
“籌措軍餉,說出去又不寒磣。”
那倒也是。
不過,系統怕宿主上當受騙提醒道:“那幅畫有修補過的痕跡,霉斑,蟲蛀,殘缺,褪色,光修復就得大半年,問題是他為什么今天事發了才拿出來?”
“當然是跟我一樣想萬事俱備只欠東風。”
“你是說從他找回這幅畫起,就在等一個時機?”
“不止。”越明珠算算時間,“應該是從我第一天去小香堂說了那番話后,他就在步步為營,為東窗事發做準備了。”
不管是把她的私人仇怨巧妙的推到外國人倒賣文物上,還是從軍前委婉提醒她跟陳皮遲早會越走越遠,也許都是在為今天做鋪墊。
系統錯愕:“這么早?”
“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從來不明面上反對我跟陳皮來往。”越明珠大概能猜到張啟山是怎么想的,他的確看不上他,也希望她不要跟陳皮有太多牽扯,但是他需要陳皮擋在前頭,代替他做那個試探她底線的人。
如果當初越明珠去學校讀書真的跟陳皮漸行漸遠,那在張啟山建功立業前,他絕不會讓她知道九門倒斗的真相,更不會讓齊鐵嘴和解九接觸她。
而事實是,她不僅沒有和陳皮疏遠,反而一再偏袒他,信賴他,重視他。
越明珠感慨萬分:“僅僅是相識于微末的情誼就能讓我百般遷就,那投身軍隊保家衛國的唯一親人又怎么會得不到理解和包容?”
從張啟山報考軍校那天起,他就已經跟九門其他人拉開差距了,只要他為國為民,那就等于手握免死金牌。
他當然不急著把畫還給他,就算被計劃之外的人揭穿也依然勝券在握。
系統聽明白了:“所以說張啟山一直在溫水煮青蛙?”
一想到宿主就是那只青蛙,它有點不安,畢竟一人一統命系一線,“宿主,你就這么老實讓他煮了?”
越明珠淺淺一笑,似乎毫無危機意識:“你不覺得很有趣嗎?”
“哪里有趣啦?”
“看他們這些在外面攪弄風云、說一不二的大人們在我面前絞盡腦汁地粉飾太平,這難道還不夠有趣嗎?”
想到他們支支吾吾的樣子,她笑得狡黠又可愛,偏偏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惡劣,純真與世故糅雜在一起,讓系統愛到不行。
它放下警惕,好奇問:“那你為什么順水推舟讓裘德考揭穿九門倒斗的事,不覺得看戲有趣了?”
“那是因為——”
想到心煩的事,她嘖了一聲:“比起看戲,目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不告訴你。”
好吧,不過系統有句話必須說:“你和張啟山都太精于算計,兩個精于算計的人遲早有一天要出大問題,宿主,你別怪我說話難聽。”
“有多難聽?”
系統一字一頓:“欲成大事者,至親亦可拋。”
同一時間,通泰碼頭。